庆熹纪事_第四十一章段秉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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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段秉2 (第5/6页)

小王就是苦于做不得大理的主。只要王上严辞拒绝,朝堂之上,做儿子的怎能不随声附和?可那日从宫里出来,越思索,越觉王上昏庸懦弱……”

    “太子爷!”宋别忙将段秉的话打断。

    段秉苦笑道:“小王是觉得只要王上在位一日,这出兵平苗的事就无半分希望,心中苦闷,苏先生莫怪。”

    如意笑道:“太子爷,话虽如此,人人却都有无能为力之处。听天由命反倒有自在的乐趣。”

    顺水推舟的话说到这里便断了头绪——段秉看着如意的笑容,苦恼着为何眼前年轻的太监就这么难缠。

    宋别却缓缓道:“公公的话不无道理,说到天命,中原皇帝陛下既然受命于天,为万邦之主,神佛庇佑,你我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欣然归顺,无不愿为皇帝陛下驱策;然有庸人,罔顾天意,擅权弄兵,这等人物在中原却也不少罢。”

    “哎,”如意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朝哪代没有让人放不下心的权臣?”

    “是啊。”宋别点头道“你我于天下来说,不过一介小民,然而人人都如公公这般自在,任跳梁小丑兴风作狼,只怕就剩中原皇帝陛下独自烦恼了。”

    “不错。”段秉道“如意,无论如何中原皇帝陛下于你还是有提拔重用之恩,若你也袖手旁观苗人在中原边境作乱,那么,大理人无动于衷更是在所难免的了。两国危难当头,你可要有力出力啊。”

    如意笑道:“太子爷把奴婢瞧得太高了,奴婢一不识字,二不学武,只会逗主子开心,讨个赏赐。话说回来,奴婢现今是太子爷的人了,只要太子爷一道旨意,就是摘星星月亮,奴婢也尽管撒腿去了。”

    段秉皱了皱眉,宋别淡定如常,悠然道:“公公,太子爷刚才已说了,没什么要公公做的,只不过请公公上书中原皇帝陛下,大理王在位,两国合兵剿苗一事绝无可行之机。”

    如意笑道:“是。”

    宋别喝了口茶,道:“公公切勿拖延,二十七日得到消息,西王白东楼已挟兵北上,协同东王夹击倭寇,中原别水一带战乱已起,公公的信若迟了,恐怕乱军中难以送到皇帝陛下手上。大理苗人虽乱,镇压也不过一两天便能平定局面,太子爷等得起,公公可等不起啊。”

    “是。”如意站起身来,道“苏先生说得是,奴婢这便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这个折子怎么个写法才好。”

    他施礼告退,段秉点了点头,看他走远,方对宋别道:“苏先生,难道要这么快便和他挑明白么?”

    宋别道:“如意一旦出手,中原朝廷便卷入王上被刺一事,于中原将来在大理的利益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意聪明,自这两天时局审度,料到太子爷出兵川遒势在必行,自然不答应太子爷向王上行刺?”

    “先生最后一番话,可会令他回心转意么?”段秉问道。

    “中原内忧外患,此次只能胜在战机之上,若为东王抢先占据寒江险要,便可谓满盘皆输。倭寇在此时登岸,轻易破城拔关,决非巧合,为的还是拖延东王步伐。西王兵出龙门支援东王,无疑使得杜家能分身北顾寒州,大理若再不出兵牵制西王,他们东西两家合兵,中原朝廷便束手待毙了。胜负就是一两日,大理拖得起,中原却拖不起,如意岂不知其中利害?”

    “因此,”段秉道“先生当面揭破中原朝廷的致命伤,逼如意早下决心。”

    宋别道:“太子爷毕竟精明。”

    段秉道:“此番交手便知如意并非等闲人物,将弑君风险转嫁中原之计如若因他执意不行,而致流产,真是枉费了苏先生的苦心。”

    “凡事都有第二个解决的法子。”宋别道。

    “适才听先生的见解,小王突然想到一件事。”段秉摆弄着手上的扇子,道“大理何以不袖手任东西两王在中原作乱,再趁机发兵夺得中原疆土?”

    宋别垂下目光,叹了口气。

    “先生觉得不可行么?”

    “苏还不妨说句实话,大理现今的国力实在委屈了太子爷的抱负,今后十年之内,大理绝无进军中土的可能。太子爷要得尝所望,便不能再用苏还这等阴谋之士,须物色磊落强干的佐臣,苦心经营,蓄养国力。我多病体衰,能助太子登基,已属苍天眷顾,原本无需再理会大理今后的前程……”宋别起身步于窗前,望着满院青葱,黯然微笑“无奈,放眼所顾,皆是故土乡民,年少时纵马城池内外,山岭碣石,原野沧海,何处不有我放歌纵情,又何堪铁蹄践土,战火焚城?想来再多说一句话,又有何妨?太子谨记:一朝冒进,必引致满盘皆输,大理沦陷只在太子,也就是未来大理王一念之间。”

    “先生……”段秉轻轻抽了口气,一点点品味这消瘦落寞背影中浸透的凶兆。

    然而城中突如其来的喧哗,却不容他深思下去,京师戍军的蹄声从街道上层层翻滚了进来,不知是谁的呼号哭泣,远远的却不绝于耳,大理城沸腾般瓮然鼓噪,太子府院中雕梁画栋,珍草名花也都随之微微战抖。

    段秉蓦地站起来,对外呼道:“王桂。”

    王桂从院门处疾步过来,应道:“奴婢在。”

    “门前候着马坚将军,无论他何时前来复命,都速速请进来。”

    “是。”

    宋别道:“万事俱备,只待今夜如意的作为了。”

    “如意那边,还请苏先生关照些。”段秉道。

    宋别笑道:“那是自然的。”

    大理城中已然因平叛戒严,宋别不得返回住处,便一样留宿在段秉府中。到晚饭过后,城中的sao动稍作平息,夹在腥风血雨中的片刻寂静显得异常诡异,宋别合上书本,听着门前“咯”的一响,道:“我在。”

    “爷,是急件。”

    雪白的信笺从门缝中混不着力似的飘了进来,宋别招了招手,将信笺挟在指间。滴血般鲜红的封泥上加盖蔷薇,竟是颜王亲笔书函的印记。宋别怔了怔,黑州龙门两地局势均在掌握,什么大事要兴师动众地将亲笔书信贯穿南北四五千里的路程,直送大理?宋别不禁怀疑雁门出云失守,微吃一惊之下,忙将辟邪的书信展开。

    行文就如辟邪一贯的短促而锋利,信中不过寥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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