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上)_第2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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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1/4页)

    第2章

    锦缨花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屋内。

    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将一室照得敞亮。

    屋子里的家具纤尘不染,床边的缎帘用垂着穗子的金丝结挽起,黄缎铺成的柔软床面深深下陷,床上一个英俊的男人正闭眼熟睡着。

    男人身躯与脸孔已经洗净,颔上的胡渣也一并清理干净,现在他身上覆着一件洁净的缎被,腿上的伤口也已经被悉心照料过。

    “织云姐,等人醒来,就可以叫这奴隶离开了吧?”盯住床上的男人,小雀皱眉头。

    “他的烧是退了,可如果回到破庙,伤口没有照料,还会再感染,这样反复受到折磨,他的身体会禁受不住,恐怕还是会丢命。”

    “可也不能把这奴隶留在咱们这儿呀!城主要是回来了,您该怎么交代呢?”

    “等爹爹回来再说吧!”织云吩咐小雀:“去取药箱进来,他该换药了。”

    小雀不以为然地吁口气,杵在原地不动。

    “快去呀!”她微笑着耐心催促。

    小雀轻轻跺了下脚,才皱着眉转身走出房外。

    织云走到床边坐下。

    她轻巧地掀开男人身上覆着的缎被。

    犹记第一回为他换药,她就被他身上那多道虽已愈合,却既深且长的伤疤给吓住了。

    她不敢相信,一个正常人的身上,怎能有那么多的伤疤?

    之后,当她不再被他惊吓,她开始默默数起那些疤痕的数目…

    总共有三十九道伤疤,在触目可及的范围。这三日来,她已将男人身上的伤疤数遍。

    从破庙将男人带回至今,他已经昏迷三日。

    三日来,像这样为这陌生男人换药、上药的动作,她已经做了十数回。虽然城内疫情蔓延时,她也为城民做换药的工作,可大部分是为女病者换药,男病者另有其它男众城民看护。

    因此,这是头一回,她如此仔细地,看清一名男子的体魄。

    一开始,看见一具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躯体,她承认,她是羞赧的,可当专心照料起病人时,她就已完全将羞涩这回事抛诸脑后。

    他是病人。

    织云在心中第无数次告诫自己。

    每回换药时,小雀可以躲到一旁,可她却不能。

    小心翼翼地,她将被子揭到男人的腿弯上,直至袒露出结实健壮的大腿,之后,她以更加轻柔的动作,将上回包扎好的药贴取下,预备一会儿能方便上药。

    他大腿上的新rou才刚长起,她怕男人的手太重,不敢请城内的侍卫代劳,只好自己来做。

    为此事,小雀叨念了好几回,可织云没听进去。

    虽然她不是女大夫,可为了救人一命,这些世俗的顾忌,又岂能萦绕于心?

    “织云姐,药箱取来了。”小雀回来,见织云已坐在床边,她连忙撇头。

    “放在桌上就好。你去准备干净的缎被过来,取下药布的时候药渍会沾上被子,换好药后,就该换床新被了。”织云吩咐她。

    “是,小雀这就去取一床新被。”小雀跑得很快。

    她得跑快些,才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她可没小姐那么勇敢,有时连她都不禁要感叹,小姐的慈悲心,会不会太超过了一些?

    织云走到一边,将药调好,置于贴布上,然后走回床边。

    她坐下,屏息,慢慢将缎被撩到男人结实的小腹上…

    她白嫩的脸蛋还是羞红了。

    虽然,她心中第无数次喃喃念着…

    他是病人。

    即使心中仍存有一丝见过再多回,也掩不下的慌张,可她仍然专注且轻巧地,着手揭开男人下腹覆着的旧药布,快速清理伤口,最后再将药布贴上患处,才算完成她的工作。

    工作完成,她将缎被盖上,抬眸凝视男人的脸孔。

    男人的呼息很均匀,这三日来,他一直昏睡未醒。

    织云取来一杯清水,然后坐在床沿,以手绢沾濡少许清滢的凉水,轻轻地按压在男人干燥的唇上,纤指温柔地滋润那两片已有些龟裂的薄唇。

    她专注地在他唇上轻按润水,未察觉,男人的眼眸已徐徐掀开…

    直到那纤细的皓腕,瞬间被人攫住——

    匡当。

    织云手中的瓷杯摔落地上,摔得粉碎。

    “呀!”低柔的娇吟,自她喉头逸出。

    她的手腕被擒紧,有丝吃痛…

    男人拔身纵起,一掌托住她的后颈,将女子姝艳的娇颜压至面前——

    “不!”她惊吓,轻喊。

    然而眼对眼,唇对唇…

    二人已近至无间。

    她呆愕。

    因为男人喷拂在她脸上的热气。

    男人的眼,圈锁住她柔润的水眸。

    那沉邃又阴闇的眼色,唤醒织云昏沉的意识。

    “不,你一定是误会了。”仰起螓首,她喃喃轻语,半带安抚,半带恳求。

    然而,男人却未因她的话而撂手。

    相反地,他捏紧掌心那女性的娇柔与软致,修长的指已扣住女人娇弱白嫩的颈子,转而握住她的颈窍。

    那灼热又强悍的指,已紧紧扣住她雪颈窝上的脉搏。

    男人倏地瞇眼。

    女人,那白嫩柔腻的雪肌,在冬阳映照下,竟然像珠贝一样耀眼。

    指间握住的凝白,已泛起鲜嫩的红痕…

    那片刻,男人更沉重、更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娇嫩的丽容上。

    织云瞠大眸子,水润的眸,开始渗入一丝惊悸。

    她凝住男人清酽的眼,令她担心的,是男人那沉重的喘息…

    下一刻,她回身,欲离开床畔。

    “障月。”男人说。

    她愣住,回眸,这时才发现,缎被已褪至他腰际,于是又慌忙别开眼,白嫩的小脸瞬间羞红…

    “我叫障月。”男人再说,低笑。

    似发现她的秘密。

    织云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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