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剑_第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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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第4/5页)

是像一对玻璃珠——没有光采的玻璃珠。

    但从他那无神如暴风雨中的残烛的眸光,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那是充满着悲切和愤怒的揉合,而且还有一撮相对浓厚的不甘;他似乎想说话,他使劲的蠕动着那张得很大,而且颤得很厉害的嘴唇,但他没有,他只是如此张着,他的舌头像是千斤锤那般的沉重,他只能让那混浊而沉重的气息由他口中呼出,他还流下了口沫,但始终就没有吐出一句话…

    蓦然,他的身子急剧的颤动了一下,他重重的哦了声,然后,像蜡尽烛干般的把头猛然一偏!他——他已走完了他人生的旅程。

    “爷爷!爷爷…”

    眸孔睁得更大了,几乎是进出血来,侯爱凤厉声嘶叫着!她狂声哭喊着!原本如泛滥的泪水,此刻更像是黄河缺口般的狂涌而流;然而她仍不相信这是事实,她用力摇撼着侯大再已是寂然不动的身子,摇得是那么用劲,彷佛她深信她这样摇,便可以使侯大再醒过来似的。

    “爷爷!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瞧瞧你的傻孙女…?”

    她已疯狂了,她扑下了身子,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用力的摇撼着…终于,她相信侯大再再也不会理她了!

    她突然煞住了哭声,她像是失神般的望住侯大再不再有表情的面孔;她脸上的表情很呆板,眼中一片空洞,彷佛她像是陡然虚脱般的,只剩下一段躯体;缓缓的,她站立起来…

    邵真一直沉默在一旁,他当然想有所表示,但侯大再的死去是如此突然,根本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他并不需要睁开他的眼睛,他已知道那曾救过他,面对他一直并不很友善的侯大再已远离这大干世界了。

    他的心头一阵滚动,尤其侯爱凤那哀恸的号声,更使得他心胸波腾,鼻尖泛上一层nongnong的酸味;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语音苦涩的说道:“爱凤,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把身子哭坏了。”

    “知哥!”

    一转身投进邵真的怀里,侯爱凤的泪线再度猛涌如泉,她的泪水,已使邵真能感觉胸前一片冰凉;侯爱凤已不再那么疯狂,但依然哭得很伤恸,悲切。

    她伏在邵真的胸膛,尽情的哭了一个够…

    邵真静静的,温柔的揽着她的腰肢。

    他没有开口,他认为此刻语言的安慰是多余的,他能了解一个人失去亲人的痛苦,那是无法描述的,也绝非是三言两语便可安慰的,只有哭才能宣泄她心中的痛苦。

    像一个慈兄般的,邵真轻拭着她的泪水,他在无言的安慰着她…

    说是初秋,然而打着唿哨的冷风,却有着一股寒冬的味儿。

    天际上一堆堆的浓云重重的叠着,它使气压降得很低很低。

    阴穆,这不像是秋天的气候,很不像。

    那座耸峙在山脚下的茅屋显得更丑陋了,它完全像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年人,它看起来一点光泽也没有,阴沉而森寒;尤其在它面前新加了一座新坟之后,更添加了一层令人喑哑的感觉——它令人活跃不起来。

    那座孤坟跟前,一名面色伤恸的少女跪着,一名闭着两眼的年轻人站立在她的旁边。

    墓碑上用正体字写着:“爷爷侯大再之墓。”

    立墓人是侯爱凤。

    字迹虽也秀雅,却也难掩隐它的孤仃,蹙哑。

    侯大再死了。

    他是被人杀死的,是谁?

    他没有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死得很突然,而且很凄惨。

    他使侯爱凤恸不欲生,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侯爱凤静静的跪着,她虽没有哭泣,但眼角上依稀有着几滴泫泫欲下的泪珠,原本是红嫣嫣的粉颊,透着倦累的苍白,以致于使她看起来不仅憔悴,并且消瘦了许多。

    她木直的两眸,依然装满了哀伤,自然,也有愤怒;她苍白的唇角也开始紧抿起来,从那微微弯曲的孤度里,已证明她已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了。

    英朗的眉宇上,也已刻上了一片阴晦,说明她单纯的心灵已开始承受人间摧残…这些,只不过是在一刹那转变而成的——在侯大再死时的一刹那。

    邵真脸上的阴沉也显得更浓了,他一直为自己的不幸而悲伤,现在又增添了一场悲剧,而这幕悲剧的主角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意识里更加确定他的意念——人生总脱离不了苦痛;也增加了他对命运的抱怨——人生是可憎的!

    他冷沉而且残酷的抖动他受创的心灵,他的心在喃喃说道——侯大再,安息吧;我将尽力——不,这还不够,我将不择手段,把人间所有的不幸,加诸在那凶手之上,我发誓,以我的生命向你发誓!

    一只乌鸦,带着惨凄凄的叫音,匆忙而又无助似的掠过了天空,像是把侯爱凤发僵的意识震醒过来,苦涩的闭了一下眼睛,她站了起来,心底在默默哀祷着——爷爷你安歇吧,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必能见到凤儿如何向凶手报复的,我不仅要掏出他的心来,我还要叫他死不能入土;会的,我一定会这样做的!爷爷,你一定要保佑我早日寻到他…

    转过了身子,她默默的凝视着那茅屋——那里,曾给予了她十几个快乐的春和秋…

    把一顶圆形的大斗笠戴上,遮住了一大半的脸孔,邵真捻了捻手中的青竹杖,轻着嗓音说道:“爱凤,走吧,告诉它说我们会回来的——带着我们所需要的。”

    “知哥。”

    转过娇躯,侯爱凤轻轻握住邵真的手,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除了自己,便是被她握着手心的人了。

    于是,两条身影渐渐的远离了这座茅屋,终至不见…

    三水镇,是三条河流汇集而得名的一个镇集。

    它不大也不小,人口堪称密集。

    鱼产与皮筏是这里的特产与特色。

    时正正午,日晒当头,燠热非常,街道上的行人要比往日来得少些。

    转角处,缓缓的走来了两人。

    “知哥,中午了,咱找个地方歇息歇息,顺便找些吃的,你肚子一定也饿了,对不?”侯爱凤揩了一下额角的汗水,她的两颊已是红艳艳的,她张望了一下,见前头有一座酒楼,转首朝邵真问道。

    斗笠下的唇角笑了笑,邵真回道:“这是否便是你爷爷和你常来的地方?”

    颔了一下首,侯爱凤眯了一下眼道:“是的,就在这三水镇,我们一定可以找出凶手!”

    轻轻点了一下头,邵真道:“别太紧张,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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