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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鞋 (第7/10页)

,而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却要来把她夺走,在我这个当母亲的眼皮底下!啊,不!这种事是决对不行的。仁慈的上帝是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此时,马队好象停了下来,只听见远处有个人说:从这边走,特里斯丹大爷!教士说的,到老鼠洞可以找到她。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隐修女一下子站起来,悲痛欲绝,大声喊叫:快逃!快逃!我的孩子!我全想起来了。你说得对。是要你的命!可怕呀!该死!快逃跑!

    她将脑袋探出窗洞口,但很快又缩了回来。

    留下!她低声说道,语气简短而又阴郁,痉挛地抓住半死不活的埃及姑娘的手。留下!别作声!处处都是兵,你出不去。天已经大亮了。

    她的眼睛干涩,如火在燃烧。她半晌没有说话,只在小屋里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停下来,揪下一把把花白的头,又用牙齿咬断。

    突然,她说道:他们过来了。我去跟他们说说。你躲在这个角落里。他们不会看见你的。我就跟他们说你逃掉了,是我把你放了,真的!

    她本来一直抱着女儿,此时把她放在石屋的一个角落里,在外面是看不见的。她让她蹲着,小心翼翼地把她安顿好,不让她的手脚露在阴影外面;还将她乌黑的头披散开来,遮住她的白袍子,把她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还在她面前摆上唯一的家具,就是罐和权当枕头用的那块石板,以为这两样东西就可以把她掩盖住。安顿就绪后,她放心多了,这就跪下来祈祷。天才亮,老鼠洞里还有许多地方仍然是阴影重重。

    正在这时,教士那恶魔似的声音在小室近旁喊:这边走,弗比斯。德。夏托佩尔队长!

    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声音,蜷缩在角落里的爱斯梅拉达不由地悸动了一下。别动!古杜尔说道。

    话音一落,就听见刀剑声。人声。马蹄声一片嘈杂,在小屋周围停住了。母亲一下子立起身来,跑去站在窗洞前,把它堵起来。她看到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人,有的徒步,有的骑马,排列在河滩广场。指挥他们的人刚一下马,就朝河滩走了过来。老太婆,这个人说道,凶相毕露:我们正在搜捕一个女巫,要把她绞死。听说,她在你这里。

    可怜的母亲竭尽所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答道:您说些什么,我不懂。

    对方又说:上帝脑袋呀!乱弹琴,那魂不守舍的副主教胡说些什么?他在什么地方?

    大人,一个兵卒说:他不见了。

    喂喂,疯老婆子,指挥官接着说:别骗我,有人把一个女巫交给你看管。你把她怎么了?

    隐修女不好全盘否认,免得引起怀疑,遂用一种真诚但又生硬的口吻应道:要是您说的是刚才有人硬塞给我的那高挑个儿的姑娘,我可以告诉您,她咬了我,我只好放开手。就是如此,别再打扰我。

    指挥官大失所望,做了一个鬼脸。

    休想骗我,老妖怪!他继续说道:我叫隐修士特里斯丹,我是国王的老朋友。隐修士特里斯丹,你明白吗?他看着周围的河滩广场,又添上一句。在这里,这可是一个掷地有声的名字。

    即使你是隐修士撒旦,古杜尔又萌了希望,答道:我既没有别的话跟你说,我也不怕你。

    上帝脑袋呀!特里斯丹说,你这个嚼舌头的老太婆!啊!巫女溜跑啦!往哪儿跑?

    古杜尔漫不经心地答道:

    从绵羊街,我想是这样的。

    特里斯丹转过头,向他的人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准备重新上路。隐修女松了一口气。

    大人,您得问问老巫婆,她窗洞上的铁栏杆怎么拆成这样子的?一个弓手忽然说道。

    听到这个问题,可怜的母亲心里又焦急万分,但她并没有失去清醒的头脑,于是结结巴巴应道:过去一向就是这样子。

    呵!直到昨天,那些铁栅还是个漂亮的黑十字架形,十分虔诚的样子。那个弓手又说道。

    特里斯丹斜者了隐修女一眼。

    我看这老婆子慌了手脚了。

    不幸的女人认为,一切取决于她能否泰然自若,于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冷笑起来。做母亲的都有这种力量。她道:呸!这家伙喝醉了。一年多以前,有辆载石头的大车,尾部撞到了窗洞上,将铁栅撞坏了。我还把驾车的骂得狗血喷头呢!

    一点不假,我当时在场。另一个弓手插嘴道。

    现实中到处总有一些无所不知的人。这个弓手所作的出乎于意料之外证词,激起了隐修女的勇气。对她来说,这场盘问就如踏着刀刃的吊桥越过万丈深渊那样艰险。

    但是,她注定要经受忽而惊惶失措。忽而满怀希望这两种情绪不断交换的熬煎。

    要是大车撞的,撞断的铁条应当是向内拐的,但这些断铁条却是向外倒的。头一个弓手又难了。

    嘿!嘿!特里斯丹对这个兵卒说,你的鼻子倒真灵,比得上小堡的调查官老婆子,快快回答他的话!

    我的上帝呀!她陷于绝境,不由得喊叫起来,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着哭腔,我向您誓,大人,确实是大车把铁栅撞断的。那个人说曾亲眼看见,这您是听到的。而且,这跟你们要找的那个埃及女子又有何关系?

    嗯!特里斯丹呻吟了一声。

    见鬼!那个受到巡检大人夸奖而得意忘形的弓手又说:而且铁条的断痕还全是新的!

    特里斯丹点了点头。隐修女一下子脸无血色:您说说看,大车撞的,有多久了?

    一个月,也许半个月大人。我,我记不大清楚了。

    她开头说一年多。那个弓手指出。

    这里头有蹊跷。巡检大人说道。

    大人!她叫道,身子一直贴在窗洞前,战战兢兢,深怕他们起疑心,把头伸到小室里来张望。大人,我向您誓,这个栅栏的确是大车撞坏的。我向您起誓以天堂众圣天使的名义。假如不是大车,我宁愿永远下地狱,我就是大逆不道,背弃上帝!

    你誓倒挺起劲的呀!特里斯丹说道,带着审问的目光瞧了她一眼。

    可怜的女人觉得自信心越来越小了,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惊恐地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恰恰是不该说的。

    就在这节骨眼上,有个兵卒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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