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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风波难平 (第4/4页)
木子虚为何替梅萧跑起腿来,将礼物和书信都收下了,交给杏姑拿回厢房。 木子虚四顾一看,这才趁杏姑走开这一会儿,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冷知秋。 还有信?谁的?冷知秋诧异的接过,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这…是给我的?” 木子虚点点头,便叫她收好。 这才站在阶下,深深一揖,神情诚恳的道:“知秋姑娘,在下虚长这许多年,自以为看透世情冷暖,日升月迁,原来却是昏昧之极,愿乞姑娘择日赐教些许。” “如何当得起?木先生若有什么想法,尽可与知秋探讨。” 木子虚脸上难得有喜色,又道:“啊…前时想要求赐一篇《瘗母文》,一直记挂不已。” 冷知秋一拍额头,笑道:“是我粗心,早就誊写好了,先生稍等。” 说着进屋将一卷丝线扎好的稿纸拿给木子虚,木子虚拜谢而去,也不进门拜会其他人了。 生辰宴结束,冷景易先将胡一图家四口送出门,冷知秋也跟在一旁相送,虽然不太乐意,但这是礼仪。 胡一图道:“冷大人,不才早就看出您不是池中之物,能够结交你们父女二人,是不才胡某的荣幸,还有那亲家项文龙,据说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如今颓唐了些,不才心想,若有机会,就将项兄也多请到敝处做客,无奈这些年走动不多,不好开口,冷大人您看…” 他虽然是四品知府,冷景易是三品学政,但他是一方父母官,实权要比冷景易大许多,因此这里没有自称“下官” 冷景易对项文龙倒是没啥反感,当下点头道:“好,冷某得空和项兄说说,实也不忍见他如此消沉。” 冷知秋却皱起眉间,狐疑的看着胡一图。好端端惦记上项家,这胡一图,图的什么? —— 送走所有宾客,天擦黑,冷知秋在门外张望等待了片刻,想着会不会有一人骑着骏马,衣袂飞扬如乘风而至,笑着伸手与她相牵? 可惜,没有。 她轻叹了口气,回到房中,先将木子虚悄悄递的无名氏书信拆开了看。 “冷姑娘,还记得永安否…” 才看了第一句,冷知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木永安?她倒是没忘记,只是这字迹,分明与春晖堂那副楹联的书法出自同一个人!她喜爱书法,看过好的笔墨,是不会忘怀的,木子虚说那副楹联是成王手笔,难道,这个木永安竟然就是成王朱宁?! 想来永安是成王的表字,但他为何化名姓木? 曾经的一点缘分、一点懵懂的怦然心动,早就随着时间和世事变迁而烟消云散,突然再看到一面之缘的故人写来书信,她觉得有一丝茫然、多余。 朱宁的信,语句简单,寥寥几笔,只说了两件事:一是感谢她赠送的平安符,保佑他脱离京城围困;二是说北方入冬要抗鞑虏,皇侄朱鄯又不容他,腹背受敌,粮草不继,日子不太好过。 冷知秋看完便陷入了沉思。朱宁这样的人,写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无缘无故,都是有深意的。 他根本没解释为什么会托木子虚捎信给她,也不说任何意图,但字字句句都不拿冷知秋当外人,就像多年老友一般。 接着,冷知秋看的是徐子琳的信。 徐子琳说伤基本好了,信中反复提到成王,一会儿说他太严苛,简直没人性,一会儿又说一起逃出京城,在淮安梅萧地盘上好好享受了几天有酒有rou的好日子,言辞中充满欢喜。最后才是安慰冷知秋,不要太伤心,她满门被老皇帝害死,就剩下她和哥哥苟活着,也这么过下来了,叫冷知秋要坚强、看开一些。 冷知秋放下信,托着腮帮子思忖:子琳本来散荡江湖惯了,这回误打误撞,倒仿佛被成王朱宁给驯服了脾气。 最后才是梅萧的信。 这次梅萧倒是没有写一些酸溜溜的文字,只说了那只端砚是他每天抽空亲手一点一点刻下的,雕刻过程中,心情很愉快,希望这份愉快可以传递,祝冷知秋日后文思泉涌,梦想成真。 冷知秋有些意外的捏着信,看着梅萧那清俊的字迹,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啰啰嗦嗦提情啊爱啊之类、让她心烦的东西,反倒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颇显得知心体贴。 本来还不想用那方端砚,此刻再掀开砚盒细看,不由生出几分喜爱来,砚的确是好砚,只要梅萧的用心真如信上所说,那她不妨用着? 晚饭冷知秋吃不下,一方面是心里有事,惦记着项宝贵能不能赶回来,一方面是中午生辰宴吃得久,还没有饥饿感。 她绕着院中唯一一株桂花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桂花开到极盛,香气扑鼻,地上落了一层淡淡的鹅黄。 “夫君,你是在树下喝酒,还是在归来途中?”冷知秋倚着树干,痴痴然发呆。 “小姐,如今天凉了许多,夜间寒,您还是进屋吧?”小葵捧着热水催促。 冷知秋进屋让小葵伺候着洗漱,眼角却总是透过窗纱去瞟那株桂花树。 “小葵,你去将那桂花树砍个几枝,插到我床上来,再拿一壶酒,今晚,我想喝几盅。” “啊?小姐您要喝酒?” 小葵想起白天,冷知秋给宾客敬酒,才喝了小半杯,就脸红耳赤,醉态可掬,这会儿怎么还想着喝酒? “去拿便是。” “噢…”夜深人静,风吹枝摇,疏影婆娑的画在窗纸上。 冷知秋仅穿了珍珠白的薄绸中衣,半卧在插满桂花的床头,自斟自饮,满头秀发披散流泻,有一些垂下榻,将落地未落地。 她有些醉了。 “醇酒一杯,夫君,这是你我的约定。醒时,知晓世事无常,风波不平;醉了,但觉如影随形,如在君侧。忆往昔,似那树影轻摇,缠绕不清,温馨难觅,相聚时难…夫君啊,知秋这是在埋怨你了吗?不不不…我还没办起书院,还没长成大树,还没做到当初的承诺,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酒杯一倒,美目轻阖。 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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