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_080圆房的夜晚静悄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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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圆房的夜晚静悄悄 (第4/7页)

有我和你,哦,也许还可以有一帮咱们的孩子…”他天真的做着梦,一个明知道天真却还是愿意去做的梦。

    冷知秋弯起嘴角笑了笑。

    于是,十五岁的对二十五岁的说了两个字:“幼稚。”

    这就是他和她的道别话语?还真没营养。

    别人家要告辞,不知道要细细嘱咐多少遍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和她之间,倒是互相都很放心,也不多问,却有空说这些“废话”

    可就算是“废话”,仍然觉得时间飞快。

    项宝贵翻了个身,趴在屋瓦上,手托着腮帮子,长发流泻,豆绿的丝绦在一条腿上弯折成小溪,月白长袍摊开在青瓦上,颀长挺拔如玉山。

    他就像一只月光幻化的丹凤,轻轻停驻在黑暗的屋顶,想要把它变作温床,留下一个好梦。

    “你为什么还不起来?水该凉了。”

    “…”冷知秋抿起唇,脸颊泛红。

    项宝贵道:“我看不见的,你赶紧起来吧,这会儿天还凉着呢。”

    “阿嚏——”

    好吧,事实胜于雄辩。

    小葵正来准备倒水,听到声音,忙小跑过去,开了门进去问:“小姐您怎么还泡着呢?水都凉了。”

    “拿衣服来罢。”冷知秋站起身。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人声喁喁,脚步琐碎,暗香随着小葵泼倒出来的水四散。

    项宝贵坐起身,睁着幽幽的黑眸出神。

    “小姐您早些歇息。”小葵告辞出来,抱着换下来的衣裳走了。

    冷知秋换了根夜里点的细蜡,拿宫灯罩子罩了,放在床边,抖开被子,坐在榻边默默轻揉着膝盖。

    良久,她抬头对上面道:“今天,我不是故意去追踪你的下落,我看到血,以为是你受伤了,所以有点担心。”

    “嗯,我知道。”项宝贵眼睛亮亮的,带着笑意。

    如果不是“蒸”青团耗了不少内力,加上竹杖的伤,影响他的速度,原本他是不会被人追踪到的,原本他是可以在长青祖坟前,好好陪小娇妻说说话的。

    不过,因为这个意外,发觉她其实是会担心他的,算不算是个惊喜?

    冷知秋不悦的蹙起眉头,微微撅起嘴道:“知秋明白,你做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不希望被我知道秘密,其实,我压根儿不想探究,我好讨厌你这样神神秘秘,嫁给你一点儿也不开心…”

    项宝贵懵了。

    见不得人?她不开心,她不开心,是啊,谁会开心呢?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没资格娶妻。

    却听冷知秋接着诉说,语气无奈。“可是,姆妈叫我和你圆房,我想来想去,好像并不反感,这张床大矣,横着也躺得下,没道理让夫君你无家可归、夜不能眠。我自问不是很有善心,但自打我进了你家的门,夫君你就未能安睡一晚,我的良心又怎么过得去?”

    “呃…”项宝贵无语。

    她果然不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而且,她的出发点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项宝贵感动的抽了抽鼻子,翻躺回去,摊开四肢深呼吸,轻笑着道:“娘子,我现在就在你头顶躺着呢,躺床上和躺屋顶上其实差不多,咱们现在就算是圆房了,你赶紧睡吧,快三更了,我也困死了,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苏州。”

    冷知秋怔了怔,这样就算圆房?

    好像也差不多,至少,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在同一间屋子,只不过一个床上,一个头顶屋瓦上。

    …

    过了不知多久。

    冷知秋躺在被窝里问:“你冷不冷?”

    项宝贵躺月光下答:“你夫君我身体强壮,就算冰天雪地里躺着,也不会冷的。更何况现在已经三月了,春风暖暖,比喝醉酒还舒服。”

    两双幽暗的美目睁着,眨了眨。

    “知秋——”

    “夫君——”

    项宝贵道:“快睡吧,小家伙。睡太晚长得慢,嗯,你要到九月才及笄,真是太慢了。”

    “…”冷知秋翻侧过身,把脑袋也钻进被窝里。好奇怪的感觉,突然很想看到他的脸,看他说话的神情,凭什么他要叫她“小家伙”?他看上去很大了吗?

    过了一会儿还是钻出来,问道:“你中秋能回家么?”

    其实她想问的是,她及笄诞辰,他会在么?

    项宝贵无声的叹息,望着银色小船般的月亮,悠悠,晃晃,弯弯,凉凉。

    “我一定回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身在何地。

    冷知秋嘴角勾成一个甜甜的弧度,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原来“圆房”的感觉挺好的,不会觉得房间太大、太黑,心里也是暖暖的,真如项宝贵说的,春风吹拂过,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

    半夜鸡叫的天黑黑时分,一个粗壮的身影矫健地蹿到房檐下。

    她捋起袖子,拢严实了发髻,又紧了紧大脚胚上的绣花鞋,背上背着一捆渔网、麻袋,腰上挂着一根洗衣棒槌,轻手轻脚的搬来一把竹梯。

    一格,两格…她爬得极缓极小心,除了体重将竹梯压出的细微吱呦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项宝贵正侧卧着,手肘支着脑袋。他是真睡着了,睡得很沉,还在做梦。

    黑影终于爬上了屋顶,手摸向背上的渔网,暗暗冷笑:看臭小子你能翻出老娘的五指山!?

    她用一个非常霸气的姿势甩开了网,罩向项宝贵。

    月影朦胧,黑网张开狞笑着——

    突然,随着这过度霸气的姿势,她脚下一片瓦松动滑落,某个粗壮的身胚立刻失去平衡,一骨碌倾倒,像一座小山,从屋顶滚落,留下月光里一道黑色的弧线,以及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哎——呀——!”

    “嘭!”项宝贵猛睁开眼睛跳起身。

    冷知秋揉着眼睛撑起上身四顾茫然,刚才什么声音?

    ——

    凌晨寅时,大约是现在的三四点钟的样子,项宅灯火通明。

    项沈氏摔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腰也闪了,躺在床上被接骨的跌打郎中整得鬼哭狼嚎。

    项文龙站在一旁直揉额头。他早就预感到会发生悲剧,唉!

    桑柔和小葵全在忙着给郎中当下手,递药递水。

    房间里有一张圆桌,梨花木的,雕刻精美,盖着慕容氏绣庄出品的上等缎料绣巾。

    项宝贝趴在桌子上直打瞌睡,脑袋一冲一冲的,项宝贵和冷知秋则坐在桌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

    “你娘想谋杀她的亲儿子吗?”冷知秋压低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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