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尘旧香(H)_第22章飞快地逃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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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飞快地逃走 (第1/1页)

    第22章 飞快地逃走

    *阳庭家的别墅很大,三层楼。房子前,有个花园,栽满了花,红的绿的白的,五彩缤纷。用人替他开门,他很有钱,有好些个人服侍他,像以前的地主,她想。

    在阳家,乐忧住得很舒适。这里的环境,比她以前的家好了数十倍,不,百倍。阳庭没有娶妻,却有个小孩,跟他很像,才八岁。早晨,司机送他与乐忧上学。司机对小孩很好,不似对她的恭敬,但也不十分亲昵。

    乐忧猜,他是阳庭的儿子。可奇怪的是,阳庭对他并不亲热。来阳家后,乐忧学会了一件事: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刨根问底问明白的。两年倏忽晃过。乐忧快十三岁了,却没阳庭肩膀高,她早知道,他是个高大的男人。

    她不知他多少岁,至少三十了吧,她mama二十四生下她,她如此推断着他的年龄,她站在门口,用手挨着门框比着自己身高。一看,一年才长高三厘米。

    简直对不起阳庭好吃好喝养她,但如果是mama见了,她会很开心,她会抱着乐忧说:“乐忧快长大了。”mama病治了一年,还没治好吗?她忽然感到不安,她很想念mama,即使阳庭待她极好,如生身父亲般。

    但绝比不得温柔的mama,而且他有女友…他带回家过,她曾看见他们在书房里亲吻,她年纪不小,又早慧,并不天真,自然懂。

    那晚她极想极想mama,早晨醒来,枕头是湿的。梦里她哭着叫mama,她在他家,是个外人。寄人篱下,并不好受。是对mama的想念,才支撑她生活到现在。

    阳庭走来,温柔地说:“小忧忧很高了。”他总把她当小孩,其实很多年以前,她这个年纪,已经够嫁人了,她抬起头,看他,泪盈于睫:“都两年了。”

    “是。”他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去摸她细软的头发“在这,过得不开心么?”

    “开心,可是没有mama。阳叔叔,我mama,是不是…病没治好?是不是…去世了?”她早就这样想过,不然,为什么她一直没来接她?只是她始终不敢问。

    那天阳庭第一次抱了她,将她搂在怀里。是那种,很简单的,不带任何男女情欲的拥抱,他身上有男式香水馥雅的香气。

    她早已开始发育,胸脯压在他躯体上,略感羞耻,但他一下一下摸着她脑后的发,温柔细贴,似是如山的父爱,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mama说,她爸爸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事故去世了,悲从心来。

    她哭得更加不可自抑,染湿他的衬衣。阳庭送她坐在床上,楷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从袋里取出一串项链,戴在她脖上。“忧忧不哭,送你礼物。”她低头看。

    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雕了憨态可掬的弥勒佛,她记得mama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他的眼睛,她想起来了,像是黑曜石,她问:“阳叔叔,阳阳是不是你儿子啊?”她记得司机叫小男孩为阳阳。

    “对。”“但他没喊过你爸爸。”“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问太多。”阳庭仍旧笑着。乐忧看出来。

    他不想讲,笑里透着冷疏。每次她问,mama也这样回答。有什么事,是小孩不能了解的吗?那天上学,吃过早餐,阳阳一言不发地跳下地。乐忧叫他:“阳阳。”这是她头次叫他,他回头看她。果然是亲父子,眸子都是黑黢黢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讲话?”没作声。

    “你也不叫你爸爸。”一声不吭,其实她也没期待他回答,其实只是想跟他说说话,缓和下关系。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乐忧。乐以忘忧的乐忧。”她歪着头,冲他甜甜地笑,努力让自己显得好亲近。

    “我不想知道。我讨厌你。”他说。声音带着类似一种野兽喑哑的嘶吼感,音量却很小,他背上书包,低头往门外走。乐忧猜,是他和阳庭本就关系不好。

    她一个外来的小孩,更加分走爸爸的关心,她老成地叹口气。阳庭偶尔请人来家开聚会。有时是她同学,有时是阳阳的同学。更多时候,是阳庭的朋友。

    他朋友很多,好在屋子大,装得下。乐忧不喜他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样子,向来躲在房间里不出去。房子隔音,她仍戴着耳塞看小说,她成绩一般,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司机去。

    她对学习提不起兴趣,也许是反骨作祟。阳庭从不严格管教她,毕竟他忙,顶多规劝两声“要好好学习啊”、“不要整天看小说”之类,她看亦舒的《喜宝》。

    书里,勖存姿也比姜喜宝大那样多,她看得入迷,没发现阳庭进来。阳庭快到不惑,喝得醺醉,脚步不稳,人跌坐在床上。乐忧听见声音,回头。他手向后,撑着床面,眉梢微挑,即便年纪已大,仍是英俊难掩。“在看小说?”“嗯。”出乎意料的,他倒不训她:“不下去吃东西?”

    “不饿。”他仍笑着。眼角的尾纹像湖面漾开的涟漪。花园的花香轻轻钻进来。风也轻轻悄悄,卷着她的发丝,欲说还休地牵起,松开。阳庭忽然叹口气:“我老了,你也大了。”

    这语气多么像勖存姿无数次地感叹啊。乐忧坐到他身边,犹豫着。抱着他的胳膊,她觉得,他今天心情愉悦,应该不会反感她的亲近。

    她像也喝了酒,胆大起来,往日里,她是不敢这样靠近他的,她拥他的胳膊,贴在胸口前,觉得踏实。“你今天喝的是忘忧酒吗?”她闻见他身上的酒气。

    他爱喝烈酒,香气也就很烈,将她的烦忧都燃尽。阳庭大笑:“是,忘忧忘忧。”他问她:“高考后,志愿填哪儿,想好了吗?”乐忧摇头。一转眼。

    就到了快要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了,感觉如看电影,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到结局,其实,他交际、工作繁忙,与她见面甚少。像每年七夕见面的牛郎织女。可他身边的女友换了又换,仍未结婚。

    乐忧看入他的眸里,那块黑曜石在胸口,暖暖的,和他的眼睛一样,仿佛中了邪一般,她仰起头,亲在他唇角,她松开他,飞快地逃走,心像是落在蹦蹦床上,有个孩子则蹦得欢快。

    在门口猝不及防撞上阳阳。男生个子蹿得快,他比她小,却已有她那般高。可以预见的是,他未来也会像阳庭一般高大。他皱眉说:“怎么像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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