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鹭(鹭啼北回归线)_第五章鹫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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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鹫城 (第8/12页)

  “我看是的。”

    说话间,汽车的挡风玻璃被一枪打碎了,顿时便枪声大作。伊能提着枪从驾驶室跳了出来,把子弹箱也拎了出来,看来得准备大干一场啦。

    能子和贝阿托莉契也握着手枪爬下车来。

    四人钻进汽车底盘下。

    子弹嗖嗖地打在车棚上。

    “看,印第安人排着横队冲过来了。”

    伊能端起机枪,横扫过去,顿时人仰马翻,青人翻滚着摔倒在地上。他手中的柏莱塔机枪,喷着火舌,疯狂地吼叫着。

    “别浪费子弹。”

    中乡喝住了伊能。

    卡车也被打得遗体鳞伤,八个轮胎被打漏了六个。他们用手,用脚刨开沙子,埋住了身体。

    仅仅几分钟,对方已被干倒了十几个人。尽管如此,这帮青人仍没有退却的意思,子弹接连不断地打进汽车周围的沙子里。

    酷热的大气层,又增添了浓烈的火药味。

    骆驼队呈半圆形还在一步步向前逼进着。

    中乡他们也有些着急了,卡车已经被彻底击毁了,子弹也很快就要打光了。生命危在旦夕。

    “汽油!车要爆炸了!快逃出去!”中乡喊道。

    从备用油箱里渗出的汽油,滴在他的头上。

    中乡爬了出去,他朝那些顽固的骆驼群射光了弹夹内的子弹之后,飞快地向沙丘跑去。

    伊能紧挨着也跑过去,也好象被打中了某个部位,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

    中乡隐蔽在沙丘上,将掏出的弹夹安装在机枪上。

    “伊能!”

    贝阿托莉契猫着腰也跟了过来。途中,贝阿托莉契的头部中弹,她倒在沙子上,流淌的血染红了一片。

    中乡猛地站起来,横扫了一圈,眨眼工夫就射出去三十发子弹。

    巨大的爆炸声震撼着大地。卡车上空喷出一个冲天的火柱,那火柱又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变成无数个小球,向四处散落下来,飞舞着。

    紧接着,拖车里装着备用的汽油也炸晌了,又一个冲天的火柱喷射出来。

    中乡把头探出沙丘,他观望着,竞连一个敌人也没有看到。

    “伤得怎么样啦?”

    他来到伊能的身边。

    “没什么么。”

    伊能的腿肚上流淌着血,沾了一层沙子。离他不远的地方,趴着能子,依旧是只穿着裤衩和乳罩。中乡以为她死了呢,揪着她的头发。准备把她拉过来。

    只听“唉哟”一声,能子一脚蹬在中乡的小腿上,冷不防的中乡坐在沙子上。

    “把头发揪掉了怎么办?”

    “对不起!”

    能子怒气冲冲地坐起身来,朝贝阿托莉契跑去。

    贝阿托莉契静静地躺在地上,子弹击穿了她的前额。

    中乡清查着被打死的骆驼和尸体。骆驼一共二十一头,青人一共三十二人。凡是奄奄一息的,中乡都用枪托狠狠地砸过去。

    只留下一个活的,是一个白人,死的也统统都是些穿青衣的白人。

    “城堡在哪儿?”

    那人摇晃着头。

    中乡又是举起枪托使足劲儿打在他的脸上,他倒了下去。待拖起来一看,已经翻动着白眼,一命呜呼了。

    气得中乡把他踢得老远。

    卡车仍在燃烧着。

    中乡久久凝视着冲天的火柱,一切生活用品都毁于一旦了,水没有了,粮食没有了,连威士忌也没有了。

    夕阳染红了沙漠。

    ——真是个疯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诅咒谁。在他那炯炯的目光里,无论是人,是骆驼,是沙漠、卡车,太阳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疯。

    五

    恶魔般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放射着万丈光芒。

    中乡、伊能和能子三人短小的身影投落在沙丘上,地上那踉踉跄跄的影子,宛如濒临死亡的妖狐一般,步履蹒跚地挪动着。

    中乡走在最前面。

    伊能拄着木棍儿摇摇晃晃地跟着,好象在泥泞的路面上跋涉。每迈出一步都相当艰难。沙子guntangguntang的。

    能子跌倒了,用力支撑着臂膀,咬紧了牙才爬了起来。

    人已经干渴到了极点。

    他们身上穿着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青衣大衫,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臭味,衣服象烤着了一样火辣辣地贴在身上,吸干了体内最后的一点水份。

    皮肤干瘪瘪,几乎点上火就能燃烧似的。

    整个世界象一孔烧透的砖窑,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吸进去的热气烫得喉咙微微作痛。

    一直这样走到第二天。

    晚上,借着月亮,朝着塔代迈特高原的方向一步步地移动着。伊能身上还背着那只从骆驼鞍上取下来的皮水袋,水早就干了,他还舍不得丢掉。白天的时候,便在——沙丘上只挖一个洞xue,蹲在里面煎熬着。走了一夜的路,即便是困极了,可在酷热之中,却也难以入睡。

    好容易挨到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又出发了。

    死神向他们一步步逼近。

    遥遥相望的塔代迈特高原耸立在地平线的彼岸,它好象是海市蜃楼中的幻景,使你无法接近。

    三天没有喝到一滴水了,用手接着自己很少的一点小便喝下去。

    那已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

    体力已经完全耗尽。跌倒了,再不能爬起来了。只有走,不停地走,才有生路,残酷的现实,使他们彻底绝望了,分明已经来到人生的边缘,快了,一切就要结束了。

    太翔变得极小,极白,极亮,使人不敢抬眼,映入眼帘的只有沙子,guntang的沙子。

    中乡停住了脚步。

    伊能也站住了。

    两人缓慢地转过身,能子呢?她不是一直跟在后面吗?

    中乡深一足浅一足地往回走着。他看见能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中乡来到她的身旁。

    能子紧闭着双眼。

    中乡跪下了,能子还有一口极微弱的气儿。中乡已经喊不出来了,他用尽全身的劲儿摇晃着她的胳膊,干裂的嘴唇动也不动一下。中乡把青衣扯过来盖住了她的脸和Rx房。

    中乡低下头,好象在凝视着一具死尸,他只觉得沙子在晃动着,大地托着快要枯萎的死尸在晃动着。

    他跌倒了,灌了一嘴的沙子。他还有些知觉,手伸到嘴里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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