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什么都明白了 (第3/6页)

煜轩，但见他在对上自己的目光时，眼里的冷然退了下去，他竟然朝她笑了笑。

    骆凡霜皱眉，撇过去，没有再看他。

    “那么，您的意思是？”宁丞相心急地问道。

    段煜轩斜视了他一眼，这时眼神对上了容玥的，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每个字都说的极其慢、但却极其清楚“朕的意思是，这合约朕同意。同意退出卢兰、同意将那块边镇给你们、而且同意将紫焰那两个城也给你们。”

    说到这里，语气一转，竟伸手指向骆凡霜，然后露出一个极其魅惑的笑容：“朕只要她。”

    听到这里，骆凡霜双手突地握紧了，她有股冲动想要站起来大骂段煜轩：“你疯了！”

    但最终理智还是压抑住了她胸口要爆发的激烈的情绪。她狠狠瞪了段煜轩一眼，牙齿咬得紧紧的。

    这算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

    除她以外，在场的所有人也惊住了，绕是容玥也被他的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那宁丞相原本以为这次和谈定要千般困难，却哪里想到段煜轩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事到如今，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再要了两座新城！

    “追月，去拿笔来。”段煜轩当即吩咐。

    追月顿了一下，这才按照他的意思，递上了笔。

    段煜轩接过笔，当场就果断地签下了那个合约，之后又把合约扔给了追月，示意追月送给容玥。

    当合约递到了容玥手里，他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心底深处涌现出一股深长的绝望来。

    “不看看？”段煜轩眯眼注视着容玥。

    容玥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的宁丞相见容玥脸色越来越差，却对身边的侍卫喝道：“还不赶紧去把太傅带回去。”

    容玥望了进来的太傅一眼，心里无比悲哀，半晌才叹了口气：“既是这样，明日紫焰该退兵了。”

    段煜轩看也不看他，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这才走向骆凡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霜儿，咱们走吧。”

    骆凡霜蓦地回头，嘴唇抖了抖，竟忽视了他口中的“咱们”，顺势点了点头。

    骆凡霜很顺从地跟在了段煜轩后面，段煜轩见她这样，大喜过望，脸上止不住地流露出喜悦之色。

    走到门边时，段煜轩还特意扶着骆凡霜，骆凡霜转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强压住想甩了他手的冲动。

    直到五人走远了，屋内的人才反应过来。

    一行人赶了数日路总算回到了苍轻城，骆凡霜如愿见到了初夏，她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了。她与容玥，她想应当是不会再见面了。

    这日夜里，骆凡霜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似乎正有一双眼沉沉凝视，温柔的眸光蕴藏着千言万语，是那么熟悉。

    迷离睁开双眼，月色透过窗纸洒落一地，窗前伫立的身影蓦然转身，飞扬的青丝如瀑，刹那铺天遮地。

    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过多的刺激让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他笑了片刻，长臂甩袖，忽然飘然至她面前。

    “我睡不着，想着想着，还是想来看看你。”他抬眸望向她，眸心燃烧着一团炽热到让人不敢再直视的烈火，几欲将她一同灼烧。

    她没有作声，只是一味注视着他的双眸，他的眉宇轻蹙，仿佛藏尽了世间的愁思，盈盈浅笑中，隔不断千万思念。

    心弦陡张，她默然点头，胡乱披了件衣裳，缓缓走到了一边，静静地望着他。

    庭院中的风静了，静得只剩下心跳，和着呼吸，连成一片，分不清彼此。

    她望着他深邃的眼，那一个瞬间，仿佛迷雾笼罩，除了他之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嘴里悄然漫上一丝淡淡的苦味，许是因为从心底泛滥的苦，弥散在心头，她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防备不禁换作了平和。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神色，看尽天下的那双冷眸此刻氤氲起一层雾气，似要呼啸而出，化作丝丝缕缕的伤愁。

    “你有什么打算吗？”许久后，段煜轩还是问出了口。

    心头流淌过淡淡的惆怅，她重重地咽下那股涩入胸间的酸苦，双手不由紧握在一起。

    面上凝霜，声音比冰霜更冷三分，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缓缓调整好呼吸，不慌不乱地开口道：“我想回苍山去。”

    话毕，她看见他额上的青筋几乎爆了起来，仿佛在极力忍耐又痛苦到极至的表情。

    只是终究，他什么也没说。

    原来，想与过去的一切说再见，竟是这样的痛苦。

    曾经一段相濡以沫患难扶持的记忆，到最后，变成了决然而对的身影渐行渐远…

    俩俩相顾无语地对望了很长时间，檀木沉香逐渐飘散，终于在最后一点火光湮灭后，化作一片迷雾。

    芙蓉落叶，被风一送飘下无数花雨，如漫天星辰，只余下眼前一晃。

    “好好照顾自己，你莫忘了，你体内还有蛊毒。”那双眼满目歉然地望着她，紧抿的唇角下划出悲凉的线条。

    话落，她猛地抬头看他，撞进潭水般深邃的眼眸，却见那双眸中染上的伤痛这么重，她怔怔地望着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想呼啸出来，眼睛里guntang的，却执意不渗出水来。

    寒风从指掌中穿过，带了些清爽，却冰冷刺骨，她死死地握紧五指，似乎这样就能监守住心中那片荒芜的脆弱。

    “明日你就走吗？我，我恐怕也要回都城了。”顿了顿，他又瞅了她一阵，那双眼中盈着冷冽和探究，仿佛在视线交会的刹那便能将她从外到内看穿，但见她依旧镇定如常，终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青色木瓶置于红木桌上，轻道：“这药虽治不了根，但却能略微缓和些痛苦。”

    刹那间，她紧紧咬住唇，只觉视线中凝固了一双眼眸，那样的悲切与沧桑，仿若解不开的愁，袖中指甲情不自禁剜进了掌心，她僵硬地点点头，竟不敢再直视那双眼，只怕自己一个冲动，想与他直到沧海桑田…

    眼中湿意蔓延，不知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感触，心里有苦，却无法说出。说过不爱，说过无恨，可是，谁能真的做到无心无爱亦无恨？！

    可若真做到了…为何心中满是愁苦，满是哀痛？

    段煜轩亦满面伤感地望着她，每一眼仿佛凝尽了无数的挂念与不堪，他亦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似乎势必要从她脸上找出丝毫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