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_第四章淮北战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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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淮北战记 (第5/5页)

着,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生气的缘故。看着所尊敬之上官,虽明其心中所思,但梁山伯只有无言。

    而受到如此侮辱的临1;旧又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他只是立刻出了以下七个文字的布告:

    “人马有前行者斩”

    是说只要有向敌军前进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必斩首。

    梁军的将兵见到这布告无不激怒,一夜之间就将所有的布告撕去。临川王失去将兵信望之事,很快就由细作传到了魏军耳中,对于请求总攻击的征虏将军奚康生,中山王回答道:

    “临川王是个不怎样的家伙没错,但麾下有韦睿和昌义之,如果没有万全准备是很危险的。当然全面的攻势是必要的,还是再观望一下他们的企图,只是我想应该不会太久才是!”无论在实战经验、勇气、用兵术、战略眼,还是在将军的人望上,中山王均高出临川王太多,对目前的中山王来说.是还有余裕能将深入敌地的梁军歼灭的。

    中山王除自己率领十万军队进逼梁军外,还派使者联络杨大眼和邢峦,指示其横击梁军之退路,以及牵制合肥的韦睿。然而,在使者刚出去后,就进入了全面的攻势,如同十年不见的大暴风雨一般。

    从陰历七月开始,时序尚未进人秋季,应说是残暑的时节。然而这一天却特别地热,是个万里的晴空。过了午后,南风开始转强,在河南的平原上驱赶着云影。

    “云的动向真是令人不快!”

    对昌义之不安的声音,梁山伯回答道:

    “云间有白龙在跃动着…”

    “嗯,我听到鸣声了!”

    随着远雷的雷光,地上将兵的表情中不安之神色渐浓。深入敌地的他们就这样不战而葬送着日子,连发泄的场所都没有。

    这是突然发生的事情。

    在天地染成一片紫色之后,突然的巨大雷光一闪突刺向大地,就落在临川王的本营附近。在轰隆的声音下,五、六名兵士随即死亡。而几乎在同时,数亿的雨粒落向大地,豪雨的厚幕封闭了梁军。持续的落雷和强风,掀倒了幕舍和军旗,大地已经化成了一片泥泞。马儿在悲呜之下乱窜着,似乎有什么人倒在昌义之的脚下,昌义之注意到这是临川王的侧近。

    “临川王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风雨声中,人声完全被吹走。满是泥泞的侧近为昌义之拉起,他是因不习惯穿甲胄之故,因而无法自己站起来。在好不容易吐出口中的污泥后,终于回答道:

    “殿下已经逃走了!”

    “你说什么中’

    “殿下为落雷所惊…以为魏军攻来了,大叫着抛下我们…”在拉近耳边才好不容易听出来后,昌义之在风雨中走出数步,在下一个落雷的轰隆声中,消去了昌义之的叫喊:

    “胎小鬼!卑怯的小人!不知羞耻!”

    在大雨之下、大风之中赶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梁山伯:

    “昌使君,既然临川王已经逃走了,那这儿就不宜久留,留在此地只会被魏军包围歼灭而已!早一刻也好,赶快命全军撤退吧!”

    “我知道了!”

    在昌义之点头之际,四方的响音沸腾了起来,那不是风声,也不是雨声,更不是雷声,而是大军的喊声,以及马蹄在地上踩踏的声音。相信即使是历战的昌义之,头盔下的毛发一定也都竖立了起来吧!

    “看到中山王的军旗了!”

    “终于出现了!”

    对悲鸣似的报告咬一咬牙,昌义之跳上了马背:

    “韦予州一定有所接应,大家尽力冲回合肥,只要回到合肥就一定会得救的!”

    理所当然地,昌义之担任断后,在暴风雨中且战且走,用大刀斩伏、用刀柄殴倒了左右包围而来的魏兵,在马蹄踢散的泥泞和人血中,努力地往东南方逃。但因军列为敌截断的缘故,一队兵力完全受到包围而歼灭。

    一夜之间,梁军损失了五万兵力,而且还是为了直击洛阳而选出的精锐。其他受到战栗损害的二十五万兵力好不容易才到达合肥,由待机的韦睿所救出。就连昌义之也都掉了头盔,甲上还插着六支箭,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到韦睿一面。

    一直追击梁军到合肥之前的中山王止住了马。

    “我军失去了合肥,敌军则失去了精锐五万人,到底哪一边比较伤痛呢?就算是不分胜负好了。”

    中山王回转了马首,对合肥的城影连看都不看一眼地回到了洛阳。对他来说,冬天到来时的大攻势才是真正的决胜战。

    就这样子,在魏领土的梁军就此一扫。

    另一方面,把兵士们置于敌中而逃的临川王,带着六、七名侧近一同来到了汉水岸边,著舟沿川而下。

    经过一天之后,沿川有个白石垒。这是梁军北方防卫线的据点之一,既然称之为垒而非城,就是纯然的军事设施,并没有市街。而守备这个谷间要塞的,是临汝候渊献这个人。

    来到了白石垒的临川王将舟船着岸上陆。立于城门之前大声地报名求救。渊献从城壁之上看了这一行人一眼。

    渊献是知道临川王的,由于他也知道其为人,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放弃了总帅的责任,置全军于不顾而逃的。本来还想让他尝尝箭雨的滋味的,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是临川王殿下的话,那他应该率领着三十万的大军才是,如今这些大军何在呢?”

    对于严厉的质问,城门外的临川王虽然狼狈,但还是努力地把话转回来,哀求道:

    “由于敌方的卑鄙,很遗憾地我军遭到了落败,敌军不知何时会追赶而来,请快打开城门吧!”

    “既然不知道敌军何时会追赶而来,那就更不能打开城门了!你这个骗子为了想要拯救自己的生命,居然以临川王的御名欺骗,还不赶快给我离开!”

    临川王半哭泣着从白石垒离去,二十日后终于以比流民还破烂的样子回到了建康。这个临);旧的丑态,并没有记载在(梁书——临川王传)中,但在(梁书)的其他部分及(魏书)、(资治通鉴)等都有记录。萧衍因弟弟的无能导致天下统一的大志难伸,不由失去了数日的快活。得知昌义之的生还固然高兴;但之后也只有重重地叹了口气:

    “让宜达(临川王)负责指挥军队是朕的错误.在此只有觉悟,等待北贼的大举侵攻了!”

    之后,临川王也没有受到任何败军之罪的处分,以其大贵族的身份,过着富贵与充满丑闻的生涯。后世说到南朝大贵族的腐败与堕落,就几乎一定会举到这个临川王萧宏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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