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悲剧_第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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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4/4页)

严重。

    “得了,不管我们提出的是哪一种说法,反正这些问题还得设法解释清楚的,”杰夫森迟疑地回答说。“我们要是不借口说他精神错乱,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他那套计划的真实意图——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的看法。而我们如果说不利用这么一个说法,好歹也还得设法对付这些证据嘛。”他疲惫无力地举起双手,仿佛在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要好好研究研究所有这些情况,”贝尔纳普坚持说。“他拒绝跟她结婚,而从她信里看出,原先他已答应过了——是啊,要知道这只会给他带来坏处,而且使舆论对他的反感越来越深了。不,这个办法可要不得。”最后他下了结论说。“我们还得另想办法,使人们对他产生哪怕是一点儿同情也好。”

    随后,杰夫森又一次向克莱德转过身来,仿佛刚才这番讨论压根儿没有似的,而且还望了他一眼,好象在说:“你真是个难题啊。”杰夫森接着说:“哦,是啊,还有那套衣服,你是扔在克兰斯顿家附近湖里的——尽量给我说清楚,你是在哪儿把衣服扔下去的——那个地点离开那幢别墅有多远?”他等了一会儿,克莱德好不容易才把他记得的时间、地点等等细节说了出来。

    “我要是能去那儿,一下子准把它找到。”

    “是啊,这我知道。不过,没有梅森跟你一块去,他们是不会让你去那儿的,”他回答说。“也许尽管有梅森一块去,他们甚至也还不同意你去的。现在你是关押在牢房里呀,没有得到本州当局许可,不能带你出去,明白吗。不过,那套衣服我们非得找到不可。”接着,他向贝尔纳普侧转脸去,压低声音,找补着说:“我们可要把它寻摸到,交给洗衣店洗洗干净,然后递交法庭,证明他是拿出去洗了的——并没有藏匿起来,明白吧。”“哦,就是这样得了,”贝尔纳普漫不经心地说。克莱德站在一旁,听着好不奇怪。这是明目张胆为他策划的欺诈行径,不免让他感到有些惊诧。

    “还有沉入湖底的那架照相机——我们也得设法找回来。我想,说不定梅森会知道这玩意儿,或是怀疑它在湖底。不管怎么说,我们就得抢在他前头,把它找回来,这可非常重要。那天你去的时候,那根竿子附近,就是翻船的地点,你说是吗?”

    “是的,先生。”

    “嗯,我们可得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照相机寻摸到,”他转过身去对贝尔纳普说。“我们尽可能不要在开庭时出示这个玩意儿。那时候他们就会赌咒说,他拿三脚架或是其他东西砸了她。这样,我们就可以叫他们跌交了。”

    “是的,说得也很对,”贝尔纳普回答说。

    “现在还有落在梅森手里的那只箱子——我也还没有见到过,不过,明天我非得看一看不可。你从水里钻出来以后,就把当时还是湿漉漉的那套衣服放进手提箱里,是吗?”“不,先生,我先是把它拧干,尽可能让它干一点。然后用午餐点心的包装纸裹了起来,这才放进手提箱里,底下还垫了一些枯干松针,上面也撒了一些。”

    “后来,你把那套衣服拿了出来,手提箱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湿漉漉的印痕,你发觉了吗?”

    “没有,先生,我想不会有的。”

    “不过,你不能肯定吧?”

    “现在您问起了,我就不能十分肯定了——不,不能十分肯定了,先生。”

    “得了,明天我自己去看吧。至于她脸部的伤痕,你还从来没有对这儿或是任何地方的人承认,说是你砸了她?”

    “没有,先生。”

    “还有,她头部的伤痕,正如你过去所说的,是给小船撞了的,是吧?”

    “是的,先生。”

    “不过,其他的一些伤痕,依你看,也许被你的照相机砸过,是吗?”

    “是的,先生。我看是这样。”

    “得了,依我看,这倒是一个办法,”杰夫森又回过头去对贝尔纳普说。“我看,到时候我们不妨大胆说,这些伤痕压根儿不是他手砸的,明白了吧?而是他们在设法打捞她的时候,用一些铁钩和撑竿擦伤的。反正我们不妨用这样说法试一试。再说,即使不是铁钩和撑竿擦伤的,”他带着一点儿阴森森和干巴巴的语调补充说。“把她的尸体从湖上运往火车站,又装到火车上,从那儿一直运到这儿,当然罗,磕磕碰碰,准定有伤痕呗。”

    “是啊,依我看,梅森要能证明伤痕不是这么磕碰出来的,那可不容易,”贝尔纳普回答说。

    “至于那副三脚架,得了,我们最好还得把尸体挖出来,我们自己来量一量,那条小船的船帮,也要量一量。这样一来,梅森要利用三脚架做文章,也许就不那么容易了,尽管目前三脚架掌握在他手里。”

    杰夫森说这些话时,眼睛显得很小,很明亮,而且湛蓝湛蓝的。他的脑袋和身子望过去有点儿象雪貂的模样儿。克莱德一直在必恭必敬地旁观着、倾听着他们之间全部谈话,觉得:也许正是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可以搭救他。此人精明灵巧,讲求实际,干脆利索,冷静沉着,足以使人激起自信心,简直象一台无法控制的、不断供给能源的巨大发电机。

    到最后,这两个人打算走了,克莱德感到很难过。要知道,有他们在身边,为他出谋策划,他觉得安全得多,更坚强得多,而且有更大希望,更大把握,也许能在不久的将来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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