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悲剧_第二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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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第9/12页)

上还得进早餐,总共要花多少钱?”

    “两顿大约要花三块美元。”

    “你在尤蒂卡总共就花了这些吗?”梅森偶尔乜了一眼自己写上一些数字和摘记的那张纸条。但这张纸条克莱德并没有注意到。

    “是的,先生。”

    “后来证明你是在尤蒂卡买的那顶草帽,又要多少钱?”“啊,是的,先生,这我可忘了,”克莱德紧张不安地说。“是两块美元——是的,先生。”他觉得现在自己非得加倍小心提防不可。

    “还有你去草湖的车钱,当然罗,是五块美元。不错吧。”

    “是的,先生。”

    “后来你在草湖租了一条船。这要多少钱?”

    “一个钟头三角五。”

    “你租了几个钟头?”

    “三个钟头。”

    “那一共就是一块零五分。”

    “是的,先生。”

    “还有那天晚上住旅店你花了多少钱?是五块钱吧?”

    “是的,先生。”

    “你不是还买了午餐点心带到湖上去,是吧?”

    “是的,先生。我想,大约花了六角钱。”

    “你去大比腾车费要多少?”

    “坐火车到冈洛奇是一块美元,两个人坐汽车到大比腾,也是一块美元。”

    “我说,这些数字你记得倒是很清楚。当然你很清楚呗。既然你的钱并不是很多,那你花钱时就得算计算计。后来,你从三英里湾去沙隆,路费又要多少?”

    “七角五。”

    “你没有把这些数字加在一起,准确地算一算吗?”

    “没有,先生。”

    “得了,现在还不算一算吗?”

    “不过,您算过没有,一共有多少?”

    “是的,先生,我算过了。总共是二十四块六角五分。你说过你花了二十块美元。不过,在这里还相差四块六角五分。这你又怎么解释?”

    “哦,我想,也许是我计算得还不太精确,”克莱德说。这些数字被计算得这么毫厘不爽,他很恼火。

    偏偏这时梅森狡猾地轻声问:“哦,是啊,格里菲思,我给忘了。你在大比腾租的船要多少钱?”既然他为了设置这个圈套已经花去了很多时间和很大的精力,当然他是急急乎想听一听克莱德对此又是怎么说的。

    “哦——啊——啊——那是,”克莱德又开始犯疑了。因为,据他现在回忆,他在大比腾甚至连租游船要多少钱也没有问,那时候他觉得不管他自己也好,还是罗伯达也好,全都不会回来了。殊不知这个问题在此时此地却以眼前这种方式头一次向他提出来了。而梅森意识到这一下子可把他难住了,就赶紧插嘴问:“喂,怎么啦?”于是,克莱德回答了他,但只不过是胡说一通罢了:“啊,是的,每个钟头三角五——跟草湖一个样——租船人是这么跟我说的。”

    不过,他话儿说得太快了。但他并不知道那个租船人已准备上这儿作证,说克莱德压根儿没有问过租船费多少。梅森接下去说:

    “啊,是这样的,是吗?是租船人跟你说的,是吧?”

    “是的,先生。”

    “得了,现在你记不记得你压根儿就没有问过租船人?租船费每个钟头并不是三角五,而是五角钱。不过,当然罗,这你可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是那么心急火燎要划到湖上去,反正你是不想回来付这笔钱了。所以,你就连问都没有问一声,明白了吧。你明白了吗?现在你回想起来了吧?”说到这里,梅森就出示从租船人那儿寻摸到的那张帐单,在克莱德面前来回直晃悠。“是每个钟头五角钱,”他重复念叨了一遍。“租价比草湖要高一些。不过,我要知道的是,既然刚才你对别的一些数字记得这么清楚,那你对这个数字怎么就记不清楚了?你有没有想过,把奥尔登小姐带到船上,从正午一直划到晚上,总共要花费多少钱吗?”这一回攻势来得如此之迅猛,使克莱德顿时慌了神。他不直接回答,老是在兜圈子,嗓子眼也痉挛了,忐忑不安地直瞅着地板,害臊得连杰夫森也都不敢看一眼。至于这个问题,不知怎的,杰夫森可没有给他彩排过呀。“得了,”梅森大声吼道“对于这个问题,你该作出怎样解释呀?在你所有的开支中,每一笔都记得住,可是唯独这一笔记不住——连你自己不是也觉得挺怪吗?”这时,全体陪审员神色再一次紧张起来,纷纷俯着身子向前。克莱德感到他们对这件事深为关注,十分好奇,而且很可能非常疑心,于是就回答说:

    “说真的,我可不知道怎么会把它给忘了。”

    “得了,不,当然罗,你不知道,”梅森喷着鼻息说。“有人想在一片荒凉的湖上杀害一个姑娘,要琢磨的事儿可多着哩,如果忘掉了里头一两件事儿,那也算不上什么奇怪呀。不过,你一到三英里湾,倒是没有忘了向汽船上票房打听去沙隆要多少船钱,是吧?”

    “我可记不得自己是打听过,还是没有打听过。”“好吧,他倒是记得的。他在这里对这个问题作过证了。你在草湖打听过房钱要多少。你在那里还打听过租船的价钱。你甚至打听过去大比腾的汽车票价。偏偏在大比腾就没有想到问一问租船的价钱,多遗憾!要不然,现在你就不会对这个问题感到如此狼狈不堪,是吧?”说到这里,梅森朝陪审员他们望了一眼,好象在说:你们自己全懂了吧?

    “我想,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想到罢了,”克莱德重复念叨着说。

    “我说,好一个自圆其说呀,”梅森挖苦地说,接着又连忙问:“七月九日,在夜总会,进午餐花去了十三块两角钱,我想,你未必碰巧也给忘了——这是在罗伯达死后第二天的事——你记得,还是不记得?”梅森提问很富于戏剧性,追得既紧,问得又快,在他看来,几乎不给他一点时间来思考一下,或是喘一口粗气。

    克莱德一听到这句话,几乎蹦了起来。这一问简直把他惊呆了,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们已把进午餐一事也给调查清楚了。“还有,你记不记得,”梅森接下去说“你被捕时从你身上搜出来八十多块美元?”

    “是的,现在我才回想起来了,”他回答说。

    至于八十块美元一事,他早已忘掉了。不过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想不出来该怎么说才好。

    “这又该怎么说呢?“梅森恶狠狠地追问下去。“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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