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女儿行_第八章成如容易却艰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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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成如容易却艰辛 (第2/3页)

理寺、洛阳司守衙门俱有人来。今日主审的却是大理寺副卿周无涯。他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只见他踱着方步与刑部吴槐、洛阳典守楚绍德及御史古超卓一起走了出来。他们相互间拱了拱手,寒喧客套了几句,便入了座,周无涯就开口喝道:“带疑犯!”堂上堂威一喝,于婕就被带了上来。她面色略显憔悴,身着一身囚衣,却掩不住那窈窕的身段。

    堂上三司中人似也没想到犯人竟是这么个柔弱的女子,心中都愕了愕,周无涯开口道:“犯妇报名。”

    于婕低头禀道:“于婕。”

    周无涯道:“三月十八日你可在天津桥上?”

    于婕点头称是。

    周无涯又道:“你与洛阳尹于自望有何冤仇?竟如此冒然行刺,擅害朝中大员,可真不知王法吗?”

    于婕忽仰头一笑,她的脸色映着‘有南厅’中那黑沉沉的匾牌木柱,微显菜色。只听她尖利道:“王法?你们冤纵之案、擅杀之人只怕比小女子要多多了,又何曾一思王法?不说别的,当年轮回巷中一场血案,各位一直未能彻查,那时怎么不提什么王法?”

    周无涯面无表情,喝了一声:“多口!”

    说着面色一沉:“你当真一定要本司用刑吗?这行刺一事,你到底认也不认?”

    于婕扬头笑道:“认!我怎么不认?我只恨杀他还太晚了些就是!你不必问了,我与于自望有一门血仇,人是我杀的,杀人偿命,那又如何?只可惜,我仇人还未能杀尽就是了。”

    说完,她向周无涯面上狠煞一望,周无涯也被她看得心头一乱。他见果然牵连到轮回巷当年血案,心中似有避忌,并不深究于婕口中的‘一门血仇’,竟不再问她什么,口里道:“带证人。”

    证人却是‘厚背刀’候健与天津桥上那日在场的轿夫、百姓等人。这一翻询查质证却颇为琐屑,费了半天工夫,好一时才算完。人人都画押具供后,周无涯向两边人侧顾笑道:“此案已证据确凿,看来再无疑处了。各位大人,咱们现在就拟词宣判如何?东宫太子也曾有令,说此案重大,不用待到秋后了,斩立决就是,——各位可有何异议?”

    洛阳典守楚绍德答道:“如此才好,还是太子想得周到。否则城中流言蜂起,不如早斩早抚民心为是。”

    周无涯又望向刑部吴槐与御史古超卓。吴槐不作声,古超卓也皱眉无语。那周无涯便提起朱笔,就待写判词发签。——此签一发,即是‘斩立决’,于婕此生,只怕已挨不过明日午时三刻了。

    这时却听堂下忽有人叫道:“我有异议。”

    堂上之人大惊。古超卓一抬眼,于婕却面色微暖。她缓缓回头,却见身后大门口内正跃进二人,正是一手牵着小计的韩锷。门口衙役侍卫犹待拦阻,韩锷的身形却似慢实快,从他们眼前那么晃过,竟无人来得及伸手相阻。

    堂上‘厚背刀’候健眉毛一拧,低声道:“踏歌步?果然是他!”

    韩锷却在这一瞬之间已行至堂上。

    周无涯开口喝道:“你是谁人?这里也有你开口的地儿?大胆!”

    他手里惊堂木一拍,就待喝叫拿人。韩锷却已笑道:“我不过一介草民,可这小兄弟却是苦主。朝廷之法,难道没有苦主申诉之例?如若没有,那在下倒是不便开口了。”

    周无涯喝道:“即是草野之民,见到本官如何不跪?”

    韩锷忽仰首大笑,声震屋瓦。他手指一伸,却露出手上所带那日得自轮回巷的银戒。周无涯身居‘九寺’要职,自然识得这表记,当下讷口无言,心知大内供奉原有在野能士,面色微转,温言询问道:“那请教阁下是怎么称呼?”

    韩锷正容道:“小子韩锷。”

    他一指地上的于婕:“此次前来,却是为这女子的冤案。”

    周无涯道:“冤案?此案证据确凿,当日天津桥上千目所睹,千人所见,已为本官审断,难不成还是冤案?”

    他一指跪在地上的于婕:“就是她自己,难不成敢否认洛阳尹于自望是她所杀?”

    韩锷脸上微微冷笑:“不错,那日小子也在桥上,她是斩了于自望的人头。”

    周无涯得意一笑,却听韩锷接着道:“可是,如果这就是她的罪名,那她杀的也是个死人,而不是活人!”

    “她只是割了一个已死的洛阳尹的头。虽然就此未必无罪,但若以于婕为杀于自望之人,那周大人未免要担断案不明之誉了。”

    他此言一出,堂上人人大惊。古超卓却面色一喜,周无涯也被他这话惊呆了,口里讷讷道:“你有何证据?于自望于大人上轿时还好好的,你如何能说这女子行刺时于大人已是死人?”

    韩锷从袖里轻轻一掏,就掏出一个装血的小皮囊:“就是凭着这个。”

    然后他开口道:“大人请传杵作蓝老人。”

    杵作蓝老人本已退养。他在洛阳城可是个鼎鼎大名之人,城中之人对他的名字也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这一生凭一己见识,断过的案子就不下千百,而且件件俱是铁案,连被判之人也没有不服的。周无涯见韩锷一开口就说出蓝老人,就知道此事已不那么简单。他面色变了变,当着古超卓与刑部诸人的面,却也不能不清查,只有开口道:“传蓝老人前来质证。”

    厅上就有人去传那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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