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_第二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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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第3/4页)

意思?学湘一直跟你走得很近,你的话他最能听进去,还有,他对象那边跟你又是亲戚关系。这两件事儿斗在一块,不就得了?…就这些还不够吗?”

    “他简直是放屁!大哥,你不知道,为了这挡子事儿,我把亲戚那边都给得罪了,他还能让我怎么样?他总不能再让我跑到亲戚家里,明喊大叫地把这门亲事拆散吧?即便是这样做,也轮不到我啊!”“当然,昭珙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是问心无愧。”

    说到这里,鲍福再不想说什么了。他把一根草茎掐了几段,把其中的一段嚅在口里,嚼成碎渣,然后“噗”地一声喷出去老远。他直呆呆地望着悬挂在中天上的半轮明月,陷入了沉思。

    忽然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位女子细微而清脆的哼唱声。这曲牌他太熟悉了,因为它本来就出自鲍福之手。曲牌的名字叫《斗鸪鸪》,是鲍福根据流传已久的《天字开门》、《五字开门》等许多曲牌的旋律进一步创作而成的,它描述的是一对鸪鸪鸟月明之夜在树上鸣叫的情景,旋律优美,节奏明快,生动地展现了大自然的动情景观。

    鲍福不由得回过头去。然而那女子刚往这边迈动了几步,忽然像发现什么似的急忙缩进了芦苇丛里,声音也随之消失了。他猜想这一定是谁家的姑娘摸蝉摸到了这里,便不再管她,继续对着明月发呆。

    “其实这些事儿你完全不用挂在心上。”昭任沉默了很久,终于打开了闷葫芦“但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觉得还得告诉你。”

    “什么事?”

    “这些天来外界到处都在传,你跟着闹腾的目的就是想当大队会计。依我看哪,你还是拉倒吧,这个差事根本就轮不到你,你不过是替人家瞎张罗罢了。”

    “为什么?我干不了?”鲍福惊讶道。

    “这倒不是,凭你的能力,莫说大队会计,就是公社会计也把里攥。只是没人会为你出这把力。别的不说,就是昭珙这一关你就过不去。”

    “就因为学湘的事儿?我早就说过,这事儿怪不得我。”

    “他咋会那么小心眼儿?这跟学湘的事儿没有任何牵连。”

    “那又是为了什么?”鲍福迫不及待地问。

    “你想过没有?咱们芦花村从古到今,姓氏繁多,却只有鲍、冯、文三大姓氏在村里能吃得开。鲍氏虽然人口最多,但另外两姓加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这几年村里发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仔细考虑一下,都是冯文那边的,这就是说冯文两家看起来好像风平狼静,实际上到处都是漩涡。他们乱自有他们乱的根源,他们从老辈里就乱。但话又说回来,他们再乱也不敢乱到咱鲍家的这一亩八分地里来。在咱们芦花村各姓都有几个不好惹的,有的是明摆着的耍无赖,你一眼就能看得清;有的是一辈子都躲藏在阴沟里指手画脚,你根本就看不清。这两种人无论冲着哪一种你都会落得个不安静。上头老早就看透了咱村里的这种局面,所以在安排干部的时候,经过通盘考虑之后,才决定各姓安排一个比较得力的人。你看冯保才他没大本事吧,可是一旦换了另外的人,冯家那边若有个风吹草动,就很难收场。再看看文圭汝吧,现在有些人对他恨之入骨,有的甚至想整死他,但中间却有人在保护他,如果不是那样,他在台上一天也呆不下去啊。现在不要说冯保才文圭汝有人想盼着他下台,就是鲍昭珙也早就有人打他的主意了。退一步说,三个老头子同时被换下来,让三个年轻人顶替他们,到那时村里会安静吗?依我看来,村里会更乱。我说这话你可能不信,那你就回过头去看看文革前期那阵子吧,那时文圭汝被批斗得还轻吗?差点就被斗死了,难道那时候就没人想替换他?肯定有啊,那他为什么没有被换下来?如果都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他一百个文圭汝也早被换下来了。咱芦花村虽然不大,可里面的水深着呢。你现在不是要取代冯保才吗?那只有先把鲍昭珙赶下台去,你赶得动吗?”

    鲍福听了,浑身都凉了。他不明白这位老大哥为什么一出口就把事情说得那么骇人听闻,你难道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但细想想,又觉得句句在理。

    昭任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竟然忘记照看自己的羊了,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少了一只,于是说:“我的羊啃饱了,自己回去了,我也该走了。”

    鲍福没有吭声,他也根本不知道昭任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只一味地陷入了沉思。他在想,难道昭阗真的在打昭珙的主意?这也说不准,他本来就是阳里一套阴里一套。这些年来只是看在邻居的份儿上不肯捅破罢了。那么他既然想当支书,又为什么要拉着我挑战会计一职呢?他越想越糊涂。

    “鲍福哥,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呀?”

    鲍福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回头一看,是一位女子正翩翩向他走来。人未到,就远远地飘来了一股香气。鲍福这才想起,刚才哼曲子的姑娘原来就是她,于是便说:

    “哦,是翠莲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摸蝉摸过来的呀。”

    “难得你能有这样的雅兴!怎么样,运气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行。”说着,她在鲍福对面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心你的裤子,草上不干净。”

    “没事儿,裤子该值几个钱!”

    “呵,挺大方的。”

    “别小看人,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大方呀?”

    “怎么会呢!”

    “刚才我一听到羊的叫声,就知道你肯定又坐在这儿了。”

    “是吗?那我刚才一听到哼曲子的声音,就知道你走过来了。”

    “真的?”翠莲刚要激动,却忽儿醒悟过来“你在骂人,真坏,我打你。”说着,真的起身动起手来。

    鲍福一边阻挡,一边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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