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粉子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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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4页)

时机。当时我这样构思:先弄一点水果,深夜照护她的时候为她削,由于太疲劳打瞌睡,以至最后水果刀把我额头划破,血流了下来,第二天清晨她睡来,看见我额头上的鲜血顿时感动得…算了,这深更半夜哪里去买水果!

    到了深夜,周家梅的烧已有些退了,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什么都不想要,她现在最想听我读诗,就读写给她的第一首情诗。

    “读诗?”我张大了嘴巴。

    我说没带在身上。

    周家梅说,都是你写的,你应该记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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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记得住?全是***的王建南写给沈秋的,写的内容我大体上还明白,但要我背出完整的一句我也做不到。

    我头上冷汗直冒,感觉比周家梅更像是一个病人。

    我对她说,我上一趟厕所先,回头再慢慢读给她听。

    我一走出病房,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南面的外专招待所,在总服务台的长途电话旁紧急刹住,拨通了王建南在北京朋友家的号码,谢天谢地,他果然正在和朋友下棋。

    听完王建南复述,我记了下来,马上飞叉叉地跑回了医院。

    回到周家梅的病床前,她问,我头上这么多汗水,我说在拉肚子。

    扶她坐了起来,我开始给她读诗:我眼前浮现遥远的岁月嘉陵江水静静地流淌江岸的渔火是天上散落的繁星昏黄的灯光映照她秀丽的脸庞…

    其实,我完全用不着跑来跑去,原来周家梅完全记得下来,我刚读完第一句,她就和我一起读了起来。

    读完后她把头靠在我胸前说:“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我当时很想说:“到了明天晚上你可能更幸福!”

    现在,我已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其实不用等到第二天晚上,周家梅就在半推半就中,在半是慌乱半是激动中,就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把她的第一次交给了我。

    1992年暮春的晚上,我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事后我才知道,整个春天追求她的男人加起来不下一个班,用周家梅的话来说,我当然不是其中最优秀的,却是其中纠缠得最久,也最赖皮的一个。

    从四月到六月,从诅咒发誓到一首又一首情诗,正所谓“美女怕缠夫”事至今日,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我已经知道:鲜花是怎样插上牛粪的。

    后来有一天,周家梅常常半是抱怨、半是娇嗔地说:“向东,你这个大流氓!

    趁人之危,在病床上就把人家jianian污了。“

    这与实际情况略有不符,记得那次事后,我抱着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对医生说过,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吗?怎么刚才力气这么大。”

    第二天下午,周家梅出院了,我把她搭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春风得意,慢悠悠的向家里骑去。周家梅在路上说:“现在你就像猪八戒背媳妇。”

    那一年的暮春,成都在我眼里绚丽无比。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在我的破屋里,除了上卫生间,我们几乎没有下过床。

    睡饿了就吃点饼干、方便面,做*爱做累了就继续睡。

    每一次冲动之后**之前,硬起来之后软下去之前,我们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很显然我们太幼稚,能把一对恋人分开的理由实在太多,有些理由甚至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比如王建南和沈秋。

    对我和周家梅来说,我们必将遭遇到感情生活中必经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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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梅放暑假了,她抗不住父母的催促,回了重庆。

    周家梅离开成都的两个星期里,我虽然yuhuo如焚,却守身如玉,对大街上的美女不屑一顾。

    到现在我还很佩服自己当年的定力和忠诚。不像我们同居不久之后,她出一趟差我就经常按捺不住,一看见粉子就想守身如瓦。

    她走的时候我们商量,我们恋爱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双方家长,等她毕业后,等我的事业有点起色之后再说。

    但事与原违,那天她也按捺不住思念,给我打了一个传呼。当时我正在猛追湾游泳,提上裤子后才发现她打过传呼,回电过去的时候她已不在电话旁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威严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父亲。

    事后周家梅告诉我,她没有交待全部“犯罪事实”她说:“要是我妈知道了我们已经同居**,一定会把我撕烂了扔到嘉陵江喂鱼。”

    她说后面一句话是她母亲的原话。

    周家梅出身在一个传统的干部家庭里,尤其他父亲,作为一个有一定职权的政府官员,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脱离了组织、没有正当职业的男人在一起“鬼混”“下海”对当时的很多人来说,还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概念。

    周家梅只好说,回成都后再也不和我交往,毕业后一回重庆就不和我有任何联系。

    那个年代很多家庭的父母都有偷看女儿日记的习惯,在她的日记本中,母亲发现了夹着的几页纸,正是我“抄”给她的情诗。

    这时候她再怎么抵赖也没有用,周家梅交待了我们恋爱的事实,她承认我们的确“拉过两下手”然后在父母面前哀求,说我明年就可以考研究生,说可以通过她父亲的关系从汶川调我到重庆工作。

    但他父亲仔细看了看这些情诗后,更是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他说:“一个男人的书法写得这么臭,怎么可能是一个好男人。”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中国政府官员的水平,在电脑普及以前,他们选择秘书首先要看他的字写得好不好。秘书在中国一直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出身于秘书的官员有很多,以至于现在很多官员最后都成为了书法家,在各大城市、各个历史时期留下了他们的墨宝。

    后来,周家梅打算以自杀相逼,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如果他们一定要把我们分开,我就死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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