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还依旧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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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2/3页)

 穆澄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她的声音稍微提高了。

    “我们改版是为了最近的一项市场调查,认为我们的报纸,不适合有小说栏,故而,我们决定删掉了你的小说。这是上头委员会的指示,大概甘老总也无能为力。”

    穆澄吓呆了。她从没有遭遇过这样不合理、不公平的怪异事。

    稍一定神,她才晓得理论:

    “改版是报馆的自由,我们做作家的无权干预。然,小说刊登到一半就删掉。怎么向读者交代?”

    “我们不能做每一件事都向齐所有人交代。”

    这么一句话,堂皇冠冕地压下来。令穆澄无辞以对。

    “穆小姐,我们的责任只是通知你。日内请取回原稿,我们以双挂号寄出的。将来有机会再合作。”

    就这样便挂断了线。

    穆澄气得整个人发抖,活着的这些年,她未试过被人如此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惨过伴舞的欢场舞女。不是吗?穆澄刻薄自己地想,最低限度那些嫖客会找数。会认账。

    商场赖账都有赖账的道德标准。江湖上盛传的一个有关名作家古刚的故事,就是一例。

    迸刚的奇情迷幻小说。曾有一个时期疯魔中港台以致于东南亚、美加,总之有中国人住、有中国人出现的地方,都有他的作品流传。

    他的文字刚劲独到,情节诡秘曲折,读得人心弦摇荡,热血奔腾。只为他本人都是极传奇的一个人物。

    私生活的放荡形骸,使人看在眼内,不但不生反感,反而觉得他豪迈与潇洒。

    苞他交往过的、读过他文字的,无人不喜欢古刚这个人。

    他的嗜酒、嗜赌、嗜色,全都被朋友与读者接纳下来。无人舍得对他予以任何责难。

    总的一句话,文字的魅力,能掩盖了他的种种不是之处,能化丑为妍,能令人胸襟视野广阔。

    所有人都只愿古刚脑旗乐地活在世上,然后写多一些好的作品,增加大家的兴趣与娱乐。

    然,天不从人愿,天也许真的妒恨英才,古刚犹在壮年,便已遽然逝世。

    他的死,也曾引起坊间极多的揣测,有人指他自杀,把安眠葯混在酒里头,喝到自己不再会醒过来为止。

    也有人说他长期浸yin在色欲烟酒的伤身玩儿中,早早已经掏空了身子,根本只差借什么名堂亡故而己。

    无论如何,古刚死了。

    身后萧条,无人照顾。

    还是靠几个义气朋友,纠集了一些钱,替他办丧事。

    文化界老是有这种生前风光至极。身后落寞苍凉无寄的情况发生,好令穆澄心死意冷,自惭形秽。说到头来,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话说古刚的丧事正调理停当,灵堂上,白衣素烛,候着一些有心的读者来拜祭之时,闯进了几名彪形大汉。

    为首的一个人,不致于凶神恶煞,但真的双目如铜铃般炯炯有神,很不怒而威。

    他带领四个手下,一色的黑西装。结黑领带。先在古刚的灵位一字排好,恭恭敬敬的行了三鞠躬礼,才再着了治丧委员会的人谈话。

    委员会主席是另一位当时得令的男作家金匡,古刚是他的非常非常亲近的朋友,自是义不容辞,为他办理最后一件大事。

    “金师傅,在下姓裘,单名一个展字。”

    金匡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一路的人,说:

    “展大哥好!迸刚泉下有知,会得感谢你来看他最后一面!”

    “古刚是对我们社会作出过贡献的人,对他致敬是应该的。不但我们一班兄弟对他表示敬意,还有其他的朋友,做过古刚生意的,都有心向他致意。”

    “谢谢,谢谢!”金匡一叠声地说。

    “金师傅是明白人,客套说话之后,可否容我问句说话?”

    金匡也是江湖奇侠,极有性格,道:

    “好,好,有话别吞吞吐吐,直说了,好商量,一就一,二就二,最紧要是爽快!”

    “这就不怪小弟唐突了,古刚生前欠了我们一大笔债。”

    “人死如灯灭,叫他拿什么还?”金匡一脸坦然:“况且,人人知道古刚的确身后萧条。”

    “金师傅,江湖行走,总有起码的道义。”

    “对,可是耶起码也得有个谱,否则,我们做他兄弟也为难。你不就为手足后人积点福,放过己死的古刚吧!”

    “赌债,可以一笔勾消,那是我们的生意档,赚少了。不算一回事。酒菜钱。也不必多计较了,反正就当我们的酒楼向古刚致敬,请他几席酒,算不了什么一回事!只一笔数,非找不可。”

    金匡忙问:

    “什么数?”

    “花姑娘们的皮rou钱,一定要付。女人从来都应该是养在深闺的,人家肯腾个身子出来做事,不能无赖,欠这种账。金师傅,我们此来,只是代表她们向你讨回一点古刚宿娼的费用以及一点公道。”

    金匡闻言,半点犹疑都没有。立即说:

    “好,数目多少,我们几个人筹送给你。欺负妇孺,不耻所为。”

    这故事一直流传在文化圈,视为美谈。

    穆澄苦笑,岂非要下作到把自己的正当家庭主妇的身份眨至跟妓女无异?也不是故意把作家的身份,拿去跟出卖色相者相比。穆澄有她的一番苦衷与苦心。对待出卖皮rou的女人,江湖中人尚有拔刀相助,扶助弱质之举。难道她一个女子,摇笔杆干活的,就不值得敬重。而还以她应得的利益?

    板子是一字一汗,辛辛苦苦捱更抵夜地写下的,只为当日一时心软,尊重前辈而作的决定。

    今日,就是以情还情,以义抵义,那姓甘的却不能摆架子,连亲自解释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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