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少年追命_第五章自栖栖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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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自栖栖人 (第3/3页)

本身就是畜牲。

    他策骑赶至越色镇,太阳已经下山了,入暮时家家户户点起了白色带灰的灶烟,铁手看在眼里,心中像那渐暗的窗边点上了一盏灯:

    ──不知何时我流狼的岁月才告终结…

    ──我何时才有个温馨的家…

    ──家里会有我所爱的女子,正为我点上一盏灯,照向我归来的梦程…

    哎。

    纵是江湖狼子、武林汉子,也难免偶尔有这般醉人的遐思。

    所以他停了下来。

    住了下来。

    睡了下来。

    夜凉如水。

    月如狗。

    一只白狗。

    因为有云,也有雾,由于靠近泪眼山的飞瀑之故,已开始有水气空濛,一街迷雾,小镇如梦,月给打湿了,像趴在苍穹的一只白毛绒绒的狗。

    铁手正在榻上,未眠。

    他想起燕赵出没时的香味和美女──看来,这好汉是爱女人和喜欢香味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街外有钉凿声。

    ──这么晚了,谁在打铁?

    月光下,上身赤裸,黑背朝天。

    背上纵横着几个大疤痢。

    光头,顶上又有一个大疤痢。

    腰畔横掖了一把铜销藏刀。

    在月亮下的影子很愤怒。

    上前看他的脸容很慈和,在笑,但右脚足踝上绑拖着一块大石。

    笑的时候血盆大口,牙龈有血。

    他用锤凿打在石板上,砰砰崩崩,碎石飞溅,发出老大的星花,有蓝红青绿紫,然后一个黄色的,像地缝里闪上来的电。

    他在刻字。

    刻。

    唵嘛呢叭咪吽

    他在墙上刻。

    树干也刻。

    茅厕上亦刻。

    现在他正在青石板地上刻。

    ──月亮照着他的背,近处一看,原来那几个疤痢正是刻了唵嘛呢叭咪吽之字。

    碎石片打在他手上。

    星火溅到他额上。

    他毫不在乎。

    他嘴里哼着歌。

    歌低幽。

    歌声怪异。

    村民都来看他。

    而且都向他吐口水,男女老幼都一样。

    铁手不禁骇问:

    “为什么?”

    “吐口水是尊敬他。”

    “为什么不用别的方式?”

    “他只许人用这种方式膜拜他。”

    “那么,他是谁呢?”

    “你不是本地人?”那村民不屑的看着他“连“疯圣”都不知道?”

    “蔡狂?!”

    铁手惊动之余,只见老村长俯首向正在“越色镇”的石碑上刻上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的汉子恭敬的问:

    “圣主,你为什么来?”

    “我还没来。”

    “你要到哪里去?”

    “我去过了。”

    “你在唱什么歌?”

    “驱鬼歌。”

    “我们村里的人能帮你什么?”

    “你们帮帮自己吧。”

    “你刻的是什么字?”

    “唵嘛呢叭咪吽。”

    “那是什么意思?”

    “万佛之本,六字真言。”

    “我们有人看见狂僧在前三村赶来。”

    “吓?”

    “他是赶来和你会合的吧?”

    “他是他,我是我。”

    “那么,他背后为何背着间房子呢?”

    “你背后也背着东西,你没看见吗?”

    “什么?”

    “我倒看见了,人人都背着,你背的是人命,他背的是钱,这厮背的是名,那厮背的是田…只不过,梁癫背的是一间自栖栖人的房子,而我…”

    他仰首望月。

    月在中天明。

    但不甚亮。

    他的眼光像在月华上镌字:

    “而我…只是渡人…救人…救人…渡人…”

    这时,铁手已静悄悄的离开了客店,溜了出来。

    他决定不骑马。

    因马已太累。

    他把马偷偷送给了向他探询的村民。

    他决定要在蔡狂刻完字之前动身。

    他决意要夜上泪眼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

    ──水行不避蚊龙者,渔夫之勇也;陆行不避凶虎者,猎夫之勇也。

    (明知“狂僧”梁癫和“疯圣”蔡狂还有“大劈棺”燕赵及其三十一死士都来了,我还是得上七分半楼泪眼山──我算是什么?侠者之勇?还是愚者之勇?)

    铁手苦笑。

    他仍逆风而行。

    逆山势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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