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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嗟来堂 (第2/6页)

,装娇扮弱地十分无趣,可及至碰到了铁灞姑,却偏偏最爱看铁灞姑这样一个英朗不逊须眉的女子偶然间流露出的女儿之态。只觉得那样的女儿之态,才是铁干虬枝间,墨梅般的花朵偶然一绽,也才最意态天然。

    他有意要多看看,所以故意延捱着不答。

    铁灞姑越是羞窘,他反越似得趣一般。

    似这般的少年心态,他自己怕也解释不清楚。足把铁灞姑折磨够了,他方才开口道:“正是。”

    严婆婆不由一皱眉,回头低声与柴婆婆等几人商量了下。她们几个似都不喜欢索尖儿的形象,但门规所限,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那、向我们异色门弟子求亲的规矩,你可知晓?”

    索尖儿愕然摇头。

    却听严婆婆嘎嘎一笑,伸手一摆,吩咐道:“拿规矩来!”

    李浅墨听她口气,就已觉察不好。一转眼,就见有异色门下弟子恭恭敬敬地捧出了一个托盘来。

    那托盘硬木制就,上面雕龙刻凤,涂漆上彩,打造得十分精致,盘上还蒙了一方黄绢。却听严婆婆笑道:“几十年了,都未曾请出过这桩规矩了,今日请出来,也算给门下弟子们开开眼。”说着,她把黄绢一掀,只见托盘上就明晃晃地露出三把刀来。

    那三把短刀个个明光锃亮,只听严婆婆慢悠悠地道:“你既要娶我异色门下弟子,我们当然要试试你是不是真心。废话少说,少年人,就看你的了。”

    眼见李浅墨与索尖儿都面露讶色,她接着解释道:“草莽儿女,无需作假。你要娶我门下弟子,必须要经过三关六试。这头一关,就是这三把‘问情刀’了。你拿在手里,无论选上自己身上哪儿,给婆婆我来个三刀六洞,我就算你是诚心的了。”说着,她嘎嘎一笑“如若不敢,还是及早退去为妙。”

    李浅墨听得都忍不住面色一白。

    ——所谓“三刀六洞”,那该是指用这三把刀自剌,扎向自己身体,且还要透体而过,留下六个洞来才算。

    怪不得她异色门满门弟子差不多个个孤独终老。李浅墨一时望向索尖儿,他情知,以索尖儿目下对铁灞姑的关切,断不肯让她被禁在异色门中,也如她的师姐师妹般孤独一世,可异色门这三关……

    却听索尖儿一声痞笑:“无论身上哪里都可以?”

    严婆婆点点头。索尖儿却摸了摸自己耳垂,坏笑道:“你们异色门的规矩好怪,难不成凡是要娶你异色门的弟子,那男人以后都要戴个耳环?”说着,一伸手,他已摸起一把刀来,向自己左耳上就是轻轻一扎。

    一滴血渗出,他左耳上已刺穿了一个洞。他面色不变,另取一刀,又向自己另一个耳垂上轻轻一扎,又扎了一个洞,扎罢还刀于盘。笑道:“我说老婆婆,你们只端了刀出来,干什么不附送上一双耳环?现在不穿上,日后这扎出的洞又长上了,到时还算不算?”

    堂上堂下都是草莽子弟,人人都知,所谓“三刀六洞”,多半是指向四肢上扎的,谁也没想到索尖儿居然这般取巧。

    严婆婆看不惯他那痞里痞气的样子。可他虽说取巧,却也不算违了自己的话,一时也找不出茬来,脸色忍不住一变,禁不住怒道:“你少狂!还有第三把,我倒看看你要往哪儿扎?要说,你这么想戴耳环,自己去当个女人好了,也不用娶女人!这第三把你扎在哪里,总不成你长出第三个耳朵来?”

    索尖儿含笑取过第三把刀来,拿在手里细细打量。

    李浅墨开始本替他焦急,没想索尖儿急智之下居然想出这么取巧的法子,心下不由好笑。这时不由好奇,要看他这第三刀怎么扎。

    只见索尖儿笑笑的,含笑望向铁灞姑。铁灞姑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一开始,见索尖儿依言拿刀,本还担心自己错怪了他…?-说不定,这小子今日良心发现,不是来戏弄自己,而真是来救自己的……

    她这么想着,心头不由一阵懊恼,一是懊恼于她不想见这小子受伤,二是懊恼于她根本不想由这小子来救自己,知道日后如落他话把儿,必然难堪。

    没想她还没懊恼完,居然看到那小子给自己扎了两个耳朵服,心头不由大怒,直觉得自己又上当了。这时眼见那小子笑看向自己,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却见索尖儿笑笑地望着铁灞姑,含笑道:“这第三刀嘛……”

    众人正等着听他说下去,却见他手起刀落,这一刀,竟狠狠地向自己的左腿上刺去。

    他这一下用力极大,那刀本锋利,一时只见,刀尖从他大腿前面贯穿而人,直从后面贯穿出来,刃尖露出足有半寸。

    索尖儿那么硬气的一个小伙子,也忍不住咧了咧嘴,可咧了咧嘴后,他就势带出一笑,依旧笑笑地看向铁灞姑:“当然要往这儿扎!”

    李浅墨也没料到他突然之间对自己猛下辣手,这时急得身形一晃,一闪身,已到了索尖儿身边。他一伸手,一连点了十数下,上上下下,封住了索尖儿伤口,周围的xue道,急着给他止血。然后定了定神,伸手向怀里一掏,掏出了他羽门秘制的金创药,伸手一撕,已撕开索尖儿的裤管,一咬牙,就把那把刀拔了出来!

    哪怕他已封住了索尖儿xue道,哪怕他出手极快,刀一拔出,手里羽门特制密药就已合上了索尖儿的创口,可一股血还是喷了出来。

    那血一溅,竟直溅到铁灞姑衣上,却听索尖儿笑道:“不知我这脏血,可污损了铁姑娘的衣服。”

    铁灞姑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浅墨只听得心头一酸。别人想来不能懂,他却在索尖儿那短短一语中,听出了他无数自卑与自尊的交互纠缠——他一个长安城街头混大的小混混,居然痴恋上市井五义中声名赫赫的铁灞姑,这铁灞姑居然还是大野三大高门异色门中的高弟,想来这出身地位的落差,也是索尖儿的一段心结之所在。

    李浅墨急着包扎索尖儿的伤口,满堂子弟,一时鸦雀无声,连严婆婆也哑了口,没料到这痞里痞气的少年竟有如此狠气。

    铁灞姑却呆在那里,双目直直地盯着这个她一向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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