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柳1:夕阳芳草_第十二章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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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2 (第3/7页)

,津津有味地吟诵起来:“‘灯明惟我影,林寒鸟稀鸣。窗中人息机,风雪初有声…’这种诗,其声凄清,其韵寂寥,有如霜林落叶,午夜梵钟,何尝有半点风尘之态!贱内河东君曾说:”皆令之诗近于僧。‘可谓确评!至于姚叔祥之辈,集古今名媛淑女,比拟皆令,全不识其神情气理,安可谓知诗,又安可谓知皆令!八档秸饫铮屏饲屏趼亩。苑降妥磐凡恢ㄉ嬉馐兜阶约褐还怂档猛纯欤粤趼亩∪次疵庥械悴豢推捅兆觳凰盗恕?刘履丁这时也意识到过于认真会有损彼此合作的气氛,为着掩饰这种尴尬的场面,他笑了一下,接着对方的话茬儿说:“能诗会文之女子,虽说历代都有,惟是数量之多,却无过于本朝。尤其近数十年问,名门淑女不必论,便是青楼脂粉、商妇贫婆,竟然也拥鼻咿唔,讲什么‘蜂腰’、‘鹤膝’、平仄、拗救,而且颇不乏出类拔萃之辈,这也可算是一大异事了!”

    钱谦益点点头:“这也皆因本朝文运昌明盛极之故。所以许多聪明尤物,便乘时而生。也不必远说,譬如辟疆兄的这位未来如君,便是不可多得的一位奇女子哩!”

    刘履丁正为今天这事担忧,见对方提起董小宛,便连忙接口说:“不错,否则,以辟疆那心高气傲的性儿,又岂会轻易许诺于她?

    只是,那帮债主着实贪婪险狠,简直可恶之极,只怕未必便肯轻易就范。“钱谦益摇摇头,不在意地说:“兄台尽管放心,此事包在学生身上。辟疆兄是我平日极爱重的一个人,论才华学问,当今世上能与他颉颃的,也就是那么屈指可数的三数子而已!所以,学生这次不只必定要为他玉成此事,而且,到时还要在虎丘大排宴席,遍邀四方名士,为小宛把盏饯行哩!”

    “啊,劳烦牧老如此费心,何以克当!晚生先此代辟疆向牧老谢过了!”喜出望外的刘履丁连忙站起来,拱着手说。

    钱谦益微微一笑:“区区微劳,何足挂齿?到时渔仲兄若是也去如皋,学生倒想烦你代我向辟疆兄致意哩!”

    “这个自然,一定转达!”

    这之后,刘履丁重新坐下来,两人又谈了些其他的事。终于,船身微微晃动了一下,只见顾苓兴冲冲地走进舱来说:“牧老,宛娘的船到了!”

    钱谦益“噢”了一声,回头朝刘履丁做了个谦让的手势,说:“请!”

    于是两人站起来,走出舱门。

    这时,岸上聚的人更多了,少说也有三五百,其中一部分是债主,以及他们的仆从打手之类,也有不少是赶来瞧热闹的人。看见钱谦益和刘履丁出现在船头上,本来正东一群西一伙凑在一块闹闹嚷嚷、指指点点的人们顿时静了下来,一齐回过头来,伸长脖子朝这边观望。

    刘履丁到底放心不下,迫不及待地用眼睛寻找着。他发现载着董小宛的那只小快船已经靠了岸,却泊得很远,离自己这只船最少也有三四丈。两个仆妇模样的女人正在搀扶着董小宛下船,岸边还有五六个壮汉各执棍棒准备着。等董小宛一踏上码头,他们就立即把她严密护卫起来,完全是一派如临大敌的架势。显然,如果债主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随时随地都会把董小宛重新劫走。

    这时,钱谦益也已看清了形势,却不动声色,只是侧过头,向身边的顾苓低声问:“嗯,都准备好了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就点点头,对刘履丁说:“渔仲兄,且回舱中宽坐,看学生发落。请!”

    等刘履丁移动脚步之后,他回头叮嘱顾苓:“一切听我号令行事,不可孟狼!”

    说完,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回舱里。

    刘履丁和钱谦益刚刚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就听见顾苓在外面大声叫道:“岸上的人等听着:今日虞山钱牧斋老先生来到这里,是专门为的排解董家同各位的债务纠葛。钱老先生声望久著,信誉昭然,诸位想已知晓,不须在下多说。

    承他应允主持此事,实乃乡邦之福。各位尽可放心,保管人人满意,各得其所!如今,先请董姑娘上船说话。”

    顾苓的话音刚落,就听岸上“哄”的一声sao动起来,几个声音同时高叫:“不行,不能把人给他!”

    “不把债还清,我们决不放人!”

    “我们又不是三岁孩儿,谁会上当!”

    刘履丁在舱里听见,心想:“光凭一句话就想让他们把小宛交出来,只怕未免把对手想得太驯良了!”

    他瞧了瞧钱谦益,却发现老头儿神气安闲地捋着胡子,似乎一点也不紧张。等顾苓在外面同债主们又交涉了一阵,仍旧没有效果,钱谦益才回过头,对侍立在身边的李宝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李宝答应着走出舱外。于是,只听顾苓不再坚持,却又大声说:“列位必定要先清偿欠债,也可以。那么如今这里有三只船,为快当起见,决定同时清偿——二十两以下的,可以到左首这只船,由钱遵王先生发放;二十两到六十两的,可以到右首这只船,由何士龙先生发放;六十两以上的,请上在下这只船,由钱老先生亲自发放。请啊!”听顾苓这样说,刘履丁又不禁暗暗摇头:“这样处置无非是想分其势力,各个击破,设想虽妙,只怕对方仍未必肯就范。”

    果然,没等他想下去,岸上又早已嚷成一片。一会儿,只见顾苓气咻咻地一步跨进来,说:“牧老,他们还是不肯,说什么也要先应承一律按原定本息发放,方肯上船,怎生处置?”

    本来,按原定本息发放,似乎也很合理,但这些放债的富人,大多是乘人之危,大肆敲诈,不少利率当时就定得过高,加上拖欠了许多年,利上滚利,竞有超过本钱好几十倍的。如果按这样偿还,刘履丁带来的那几百两银子和几斤人参,绝对不够应付。现在钱谦益既然不打算代冒襄掏腰包,惟一的办法,就是说服对方压减利息。但是看来债主们认定冒襄是个大阔佬,决不肯放过这个大捞一把的机会。上一次,刘履丁就是这样谈崩的。现在他眼看钱谦益听了顾苓的报告之后,沉吟不语,就不由得着急起来,斜倾着身子说道:“据晚生所知,这伙人中有个姓郝的,是个积年讼棍,一切坏主意全是出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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