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_译者前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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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者前言 (第2/3页)

—故事就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结束。

    在这部近七十五万字的巨著里,托马斯·曼绘声绘色地刻划了各色各样的人物,描写了他们颓废腐朽的生活方式和精神面貌,指出这些人不但身体上患有痼疾,而且思想上也病入膏肓。对于某些知识分子,作者也写得很有分寸,既指出他们正直、热情、追求光明等积极的一面,也揭露他们的弱点和致命伤。至于那些流行于当时欧洲的各种思潮和社会现象(例如弗洛伊德学说的传播,招魂术的兴起等),作者也用了相当多的篇幅,通过具体事例栩栩如生地反映出来。作者本人认为这部作品有双重意义,说它既是一部“时代小说”又是一部“教育小说”

    四

    关于《魔山》究竟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抑或是“现代派”小说,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许多评论家倾向于前一种观点,认为托马斯·曼从疗养院的各种病态现象中看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作者爱憎分明,通过各种人物形象,以批判的眼光鞭挞这一腐朽没落的社会制度。例如德国当代作家埃伯尔哈尔德·希尔歇尔在《论托马斯·曼》一书中,对《魔山》作了这样的评价:

    “托马斯·曼的《魔山》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它同时具有三重象征内容:首先,我们在《魔山》中看到后期资产阶级社会的象征。《布登勃洛克一家》的资产阶级腐朽没落问题,不但在这里以新的生活形态重复出现,而且场景有所扩展…在山庄疗养院的狭小天地里,我们看到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各种人物,既有许多德国人和俄国人,又有斯堪的纳维亚人和其他欧洲人,他们优哉游哉,无所事事,在作者心目中,这批人无疑是冈察洛夫笔下的奥勃洛摩夫。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工作,没有职业,没有配偶,没有家庭,没有子女,没有政治的和经济的生活现实。总之,这个培养疾病的豪华大饭店里,住的全是那些不从事生产劳动的社会阶层的人。”见原书第八十三页,德国柏林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九八三年版。

    某些评论家对此持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魔山》是一部现代派小说,理由是托马斯·曼是一个现代派作家,在此书中又运用大量意识流及时空交错等写作技巧,内容主要涉及个人的命运及爱情、疾病和死亡等问题,对资本主义只是唱挽歌,并无实质性的批判意味。我认为他们对《魔山》作了恰如其分的评价。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中运用某些现代派技巧,并不能因此否认作品原有的特性。让我们看看作者本人的观点吧,他对这个问题说得相当透彻、深刻。他说:“在《魔山》中,在叙述方面运用了现实主义手法,但它逐渐越出现实主义范围,用象征手法推动和提高它,使我们有可能透过它看到精神领域和思想领域。”

    值得一提的是:托马斯·曼在写这部长篇小说时,思想上已克服了颓废的悲观主义哲学对他的影响,使小说的思想内容注入了新的活力。这从主人公汉斯·卡斯托尔普不断进行新的探索和追求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作者承认,在某种程度上说,汉斯·卡斯托尔普就是作者本人的化身。

    在《雪》这一节里,汉斯·卡斯托尔普在山里遇上暴风雪。作家描绘了一幅充满幻想并富有象征意义的梦境。当年轻人醒来时,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为了爱和善,人不应让死神来主宰自己的思想。这无疑也是作者自己找到的结论。

    书中对竭力争取汉斯·卡斯托尔普的两个文人,写得淋漓酣畅,入木三分。一个是具有资产阶级文化的人文主义者和民主主义者塞塔姆布里尼,他是理性、进步和正义的卫士,为人类幸福抱病进行孜孜不倦的斗争;另一个则是耶稣会会士纳夫塔,他既是叔本华和尼采的忠实信徒,又是军国主义分子和民主制度的反对者。两人一直为政治问题和学术问题争论不休,最后终于干戈相见。

    塞塔姆布里尼的祖父是革命的烧炭党人,曾为希腊人民的独立进行过流血斗争,而父亲也是一个人文主义者,因此他自幼一直倾向进步与革命。他认为“世界上有两种原则经常处于抗衡状态,这就是权力和正义,暴虐和自由,迷信和智慧”他又认为:“两种力量究竟何者得胜,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即使不是由鸽子的翅膀挟来,也将由雄鹰的翅膀带来,那时欧洲大陆将出现曙光,那就是人与人之间平等博爱的曙光…一句话,那时将诞生一个世界大同式的共和国。”当然,这位意大利学者所向往的只是资产阶级的民主和自由,他的思想有很大的局限性,但不失为一个进步的民主主义者,因此托马斯·曼字里行间对他持同情态度。用托马斯·曼自己的话来说,塞塔姆布里尼“有时甚至是作者的传声筒,但绝不是作者本人”塞塔姆布里尼是二十世纪初西欧某种知识分子的典型,他们由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蜕化为自由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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