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山_风茄:1-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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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茄:1-5 (第3/6页)

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诗酒之需。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今天,谁还有这样的想法呢?今天的女孩子,大多像雯一样,感情在她们的心目中并没有多么的重要。而我,却想做一个现代的芸娘。

    雯和那个男孩的故事,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大学里的爱情故事,没有波澜曲折、回环往复。这样的故事,在大学里随便一捞都有一打,每天都在不紧不慢地发生着。但是,我从当中发现了这个时代爱情的危机——爱情在瞬息万变的现实面前,显得那样孱弱不堪。

    我猜想,雯并不爱他的男朋友,她只是觉得,那时候她身边需要一个男孩,需要一个帮助她的男孩。她不愿意做出任何的承诺——"承诺"好像本身就是一个过时的词语。没有了承诺,她就可以不断地进行选择,只要每一次的选择都能够改变她在现实中的处境。

    而爱情,仅仅是选择过程中的策略之一。既然是策略,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到了最后,是不是"爱情"已经不重要了:身份、金钱和地位成了更具决定性的因素。

    我不愿意成为这样一种"现代"女孩,我更愿意获得纯真的爱情,即使必须付出贫困、坎坷、磨难的代价。我的思路跟别人恰好相反:只要拥有了爱情,其他一切的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你说是吗?如果爱情降临在我们的生命之中,那么正像泰戈尔所说:"从今起在这世界上我将没有畏惧,在我的一切奋斗中你将得到胜利。你留下死亡和我作伴,我将以我的生命给他加冕。我带着你的宝剑来斩断我的羁勒,在世界上我将没有畏惧。"

    我不禁想起纪伯伦的一则寓言。

    一个男人在自家地里挖出一尊绝美的大理石雕像。他带着雕像,找到一位酷爱各种艺术的收藏家,准备出卖。收藏家出了高价买下,事毕后两人分手。

    回家的路上,卖主手里攥着大把的钱,心喜地自语:"这笔钱会带来多少荣华富贵呀!怎么有人不惜如此代价,换取一块在地下埋了千年,做梦都无人梦见的顽石?不可思议!"

    同时,收藏家却在端详着雕像,心里也在自语:"真是气韵生动,巧夺天工!何等美丽的一个精灵,酣睡了千年之后再度复生!何以有人会以如此稀珍,换取毫无趣味的几个臭钱?"

    我们跟那个收藏家一样属于同一类人。我们坚守自己的价值判断,当别人嘲笑我们傻的时候,我们不以为然,昂首走我们自己的路。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愿你也能够如此。

    爱你的萱

    两千年四月五日

    三、廷生的信

    萱:

    谢谢你的提醒。你说的真是金玉良言。"宠辱不惊"是我所追求的一种人生境界。

    在爱情的问题上,只要我跟你对爱情的理解是一样的,我们就该坚执我们所信,且不管别人怎么想。如你所说,"横眉冷对市侩,俯首甘为情痴"。

    前几天,导师陈平原教授跟我长谈了一次,他赠送我八个字:"待人以诚,临文以静"。我会时刻记住这八个字,不让内心深处残留一点渣滓,不让文字之中显示一丝浮躁。

    今天晚上,我们七八个同门的师兄弟和师姐妹一起去陈平原、夏晓虹老师家。每隔十天半月,我们师生都有一次小小的聚会。我们一大帮人,挤在老师堆满书籍、散发着墨香的客厅里。椅子不够用,有的同学干脆就盘着腿大大咧咧地坐在地毯上。两位老师通常都会泡上好茶款待我们。陈老师和夏老师家的茶,在北大中文系非常有名。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还能够尝到老师从日本带回来的小点心。我虽然讨厌日本人,却也很喜欢日本精致而可口的点心。你看,我也不是把日本人一棍子打死吧。

    如果是周末,我们也许还会凑在老师家里做一顿好吃的。大家会各自带着菜和调料上门——同学们来自天南海北,献出各自拿手的技艺,老师家的厨房成了一个"厨艺大擂台"。最后端上桌子的十几盘菜,真是南甜北咸、东酸西辣,一样也不缺。老师的家,不仅是我们探讨学问的地方,还是我们锻炼厨艺的地方。可惜的是,陈老师不能吃麻辣的四川菜,也不能喝酒;可喜的是,夏老师却既能吃川菜,又善饮,她取代了陈老师成为宴席的中心。

    大多数时候,是老师请客,师生们一起到外边餐馆里吃饭。偶尔我们也会发起"凑份子",那一般是老师出国讲学的前夕,我们为老师送行。由老师请客的时候,通常是一群学生如同梁山好汉般呼啸而去。而我在这样的场合则充当"点菜高手"的角色。老师请学生吃饭,在北大中文系也是一个源远流长的"传统"。作为学生,我当然希望这个"传统"越牢固越好。

    吃完饭以后,我们会聊上几个小时,话题一般都不固定。但有一个保留的节目,就是大家各自汇报近期的读书心得和体会。有什么疑难的问题,也可以乘机向老师请教。直到夜已深的时候,方才作鸟兽散。

    聊天的时候,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老师家里还准备了上好的酒。陈老师是闻酒辄醉,夏老师却是酒界巾帼。老师虽然不纵容弟子们饮酒,却也不禁止。师兄王枫好饮,在老师家中有过好几次喝醉的纪录,是我与师弟杨早将他送回宿舍的。

    可别小看了这样的聚会。我认为,这是北大最大的特色之一。这些年来,北大比之于其他学校所拥有的优势已经开始逐渐丧失。别的学校楼房修得越来越漂亮,北大的校舍却愈发显得破败不堪。不过,对于一所大学来说,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正如先哲所云,大学之大,非楼堂馆所之大,而是学术之"大"。

    每当在老师的客厅里的时候,我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学术之大"——大家对学问的热忱,在别的地方已经不多见了。在老师的客厅中,参加一次轻轻松松的闲聊,有时也比听一学期课的收获要大。老师针对每个学生的性情和学养给予独到的指点,这是大课堂上不可能实现的"因材施教"。难怪徐志摩说,在剑桥,学问是在教授家的客厅里,由教授的烟斗"熏"出来的。

    在今天,高等教育已经变得像大工业生产一样,许多学校的学生难得有机会到教授家闲聊。从教授到学生,似乎大家都忙得一塌糊涂,但最终却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因此,我觉得,在北大教授的客厅中闲聊,本身就是一种求学的"捷径"。从本科时代起,我就经常到教授们的家中倾听教诲、畅谈心得。到了研究生阶段,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不仅"充分利用"自己的导师,就是其他的老师家,我也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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