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朋豹友(人猿泰山四部曲-3)_十三又遭毒手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十三又遭毒手 (第2/2页)

两边是密不透风的灌木丛,枝叶相连形成一道没有尽头的拱门,遮住了朦胧的月光。珍妮听见野兽鬼鬼祟祟走路发出的沉闷的声音。丛林里还不时响起寻找食物的狮子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这叫声震得大地都颤动。

    脚夫们点起火把,在手里晃动着,吓唬寻找猎物的野兽。茹可夫催促他们快走。珍妮从地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他吓得要命。

    夜半丛林的种种响声使珍妮想起她和她的“森林之神”——所向无敌、从不畏惧的人猿泰山,在完全相似的林莽中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那时候有泰山陪伴,珍妮根本不懂得害怕,尽管丛林里的种种叫声对于她完全陌生,雄狮的怒吼也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她知道,他正在荒凉、野蛮的什么地方寻找她,那清形会有多大的不同啊!她就会有活下定的勇气,她就会有一千条理由相信随时可能得救。可是他已经死了!尽管难以置信,但他确确实实死了!

    他那伟岸的身躯,有力的肌rou似乎永远不会死灭。如果是茹可夫告诉她丈夫已经作古,她肯定认为他是撒谎。可是,她看不出木·于万扎姆为什么要欺骗她。她没想到,酋长告诉她那个杜撰的故事前几分钟,俄国佬曾经跟他谈过一次话。

    后来,他们终于走到俄国佬的宿营地。茹可夫的仆人们已经在他的帐篷四周堆起了鹿砦。他们发现宿营地乱成一团。珍妮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看到茹可夫非常生气。从他们谈话的只言片语中她听出,他不在营地的时候,又有人开小差跑了,而且那些逃走的人还带走许多食物和弹药。

    茹可夫在那些没敢开小差的黑人身上发xiele心中的怒火之后,又向由两个白人水手看管着的珍妮走了过去。他抓住珍妮的胳膊,十分粗暴地往他的帐篷里抱。珍妮拚命挣扎,想从茹可夫手里挣脱。两个水下站在旁边哈哈大笑。

    茹可夫看到很难不费周折如愿以偿,便毫不犹豫地大打出手了。他一口气朝珍妮·克莱顿脸上煽了十来记耳光,直打得她几乎失去知觉,才拖进帐篷。

    茹可夫的仆人已经点了一盏灯。现在主人一声呵斥,他便悄悄地溜走了。珍妮瘫在帐篷中间的泥地上,慢慢地恢复了知觉,脑子也活动起来。她朝四周扫了一眼,记住了那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俄国佬从地上拉起珍妮,向帐篷那边那张竹床拖了过去。珍妮一克莱顿一双眼睛紧紧盯盯着他腰间别的那支手枪,手心痒痒,真想抓住枪柄把枪夺过来。她又假装昏了过去,半闭着一双眼睛,等待时机到来。

    茹可夫刚把珍妮抱到床上,帐篷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他放下珍妮,急忙回过头,枪柄离珍妮的手连一英寸也不到。珍妮的动作像闪电一样迅速,从枪套里猛地抽出那支手枪。茹可夫几乎同时转过脸,意识到他随时可能成为枪下之鬼。

    珍妮不敢开枪,生怕惊动了茹可夫手下那群坏蛋。倘若那样,即使打死茹可夫,她也还会落入比他好不了多少的那几个白人手里,那时候,情形也许更糟。茹可夫打她时,站在旁边捧腹大笑的那两个畜牲的丑态还清清楚楚印在她的脑海里。

    当俄国佬那张愤怒的、充满恐惧的脸朝她转过来的时候,珍妮·克莱顿举起那支分量很重的手枪,用尽平生的力气,朝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茹可夫的眉心打去。

    茹可夫一声没吭,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珍妮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她至少暂时逃脱了他的yin欲的威胁。

    帐篷外面又传来刚才吸引了茹可夫注意力的声音,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生怕仆人回来,发现她打昏了死可夫,连忙走到桌子跟前,吹灭了那盏烟气缭绕、味道难闻的油灯。

    帐篷里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集中了一下神志,想下一步怎么办,才能争得自由。

    宿营地里全是她的敌人,宿营地外面则是野兽出没的漆黑的原始森林,还有那么多比野兽还要凶残的衣冠禽兽。

    在那苍茫的林海里,她将遇到无穷无尽的危险与困难。在这些危险与困难面前,她甚至连几天也活不下去。可是她并没有彻底绝望。在那遥远的地方,此时此刻她的儿子肯定正哭叫着呼唤mama。所有这一切都使她下定决心,努力完成这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旅行——跨过这块充满恐怖的土地,去寻找大海。在那儿,虽然希望渺茫,但碰巧遇到过往船只,并且因此而得救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茹可夫的帐篷几乎在宿营地的正中,周围都是他的白人同伴的帐篷和黑人脚夫们临时搭起的小窝棚。要从这些帐篷和窝棚旁边走过去,再设法爬过荆棘堆成的鹿砦,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除了这条路再没有别的办法。

    倘若继续呆在帐篷里,被那些坏蛋发现,就只能束手就擒,前功尽弃。于是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向帐篷后面走去,迈出了这场冒险的第一步。

    她把帐篷的后“墙”摸了一遍,发现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便赶快回到还昏迷不醒的俄国佬身边,摸索着从他腰带上抽出一把很长的猎刀,在后“墙”上割开一个窟窿。

    她悄悄地爬了出去,看到整个宿营地都在酣睡,才松了一口气。借着那堆正在熄灭的寒火微弱的、明灭不定的火光,珍妮看见只有一个岗哨蹲在帐篷对过的鹿砦下面打瞌睡。

    珍妮在帐篷的隐蔽之下,躲过打瞌睡的哨兵,从那几座黑人脚夫们的小窝棚中间穿过去,一直走到鹿砦跟前。

    荆棘堆成的围墙外面,便是漆黑的、古木参天、枝叶交错的森林。雄狮的怒吼,鬣狗的吠叫,以及夜半丛林中难以计数的、说不出名堂的叫声、笑声、啸吟声都震动着她的耳鼓。

    一刹间,她浑身颤抖着,犹豫了。想起黑暗中四处觅食的野兽,她真是胆战心惊。后来,她突然扬了扬头,伸出娇嫩的手,去拆刺人的荆棘堆起的鹿著。她的两手被荆条划得鲜血淋漓,但还是一刻不停拼命扒“墙”直到扒出一个可以钻过去的窟窿。她爬过去,来到营地外面。

    身后的营地,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命运。

    眼前的丛林,在野兽的觊觎之下,她的命运也是可以预测的。但那只是死——突如其来的、清清白白的死,并不会有多少痛苦。

    她没有犹豫,没有悔恨,离开宿营地向丛林飞奔而去,转眼之间,高深莫测的原始森林便把她完全吞没了。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