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因果 (第4/4页)

    二娘子倒是未曾说过她曾经到慈寿宫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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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娘子心头顿时一暖：二娘子做事就是这样，不但到位，而且从不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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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许太妃这样在后宫中打滚的女人，不会不明白二娘子的来访代表什么意思，更不会不明白整个杨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代表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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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大太太的为人颇多可议之处，但二娘子和六娘子总是能让七娘子感觉得到，出身杨家，其实也并不是太不幸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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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娘子也就安下心来，静静地凝视着许太妃，等着她必然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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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封信当然也是五少夫人的亲笔信，信里提到的很多事，许太妃可能连影子都不知道，想必一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向太妃解释。更别说那里头对太夫人尖锐的诽谤，想必是一定会触到许太妃的逆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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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太妃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五少夫人的信，她的反应，却出乎七娘子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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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上眼，满是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又将信纸推到了一边，过了很久，才低声问七娘子“大哥没有过分生气吧？娘的日子，现在还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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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娘子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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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寻思片刻，便决定如实相告“自从事情出来，祖母已经称病很久了。我们去看她，老人家也都不让我们进去，有一点自闭于乐山居内的意思。这次进宫前倒是见了一面，小七问祖母有什么话要带给您的，祖母说，她很好，希望您也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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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太妃又低首沉吟了半日，才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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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是没有一点挣扎，就接受了太夫人的所作所为“好，这件事能落得个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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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许太妃不需要任何人的说服，已经接受了‘太夫人私底下变卖嫁妆，支持五少夫人吞没官中钱财，在外私自置办家产。默许甚至怂恿五少夫人给五娘子下药’这件事，那么平国公对太夫人的处理办法，她当然也说不出什么。可老人家做的这些事，毕竟没有一点真凭实据，说到底也就是账本为凭，而这账本许太妃甚至都还没有看过，按照七娘子的想法，她至少是要费一番唇舌，来使得许太妃相信，许家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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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许太妃的态度居然这样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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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娘子一下就觉得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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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翼翼地问许太妃“是不是二姐对您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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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太妃倒是被她的说法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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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她吃惊地抬高了声调，旋即失笑“傻孩子，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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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七娘子的态度，倒是多了几分亲热，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才感慨着道“姑姑今年四十多岁的人了，很多事，要比你们小辈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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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太妃脸上，顿时又现出了丝丝缕缕的无奈与感伤，她字斟句酌，缓缓地道“对你祖母的了解，也要比你们小辈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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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娘子一下全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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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很可能是已经在私底下向许太妃求助过了，将自己的说法，向许太妃交过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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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许太妃对自己母亲的了解，却要比太夫人想象中更深得多。又或者她对时势的判断，要比太夫人更精准得多，在这件事上，可能是还没有见到平国公这边的证据，就已经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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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亲生女儿都不肯帮她，老人家心若槁木，也是很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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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间，她也感到一股无名的感慨，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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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太夫人的下场，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