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_第一百四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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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3/3页)

枪管子都烧变形了。一发子弹活活凝在里头了。”

    我只好瞪余治。余治还有些积怨地摊摊手:“我哪里知道。”

    死啦死啦已经在那里被人指着鼻子猛退,退了两步。一脚放上了人的裆,那家伙活活被踢瘫在地上,然后死啦死啦往上冲了一步,把刀抢到了手上,他揪住了那位地头发,拉得那家伙露出了颈根。把一把砍刀扬了起来。

    死啦死啦:“带刀不带针线?我这一刀下去你脑袋还缝不缝得回去?”

    那家伙就忍着痛涎笑:“没得用,老哥,我们这一摊哪里的都有,都是觉得上去搏不如下来拼,你砍我一个根本没用。”

    死啦死啦瞧了一眼,确实就是,那些人反倒是更加蠢蠢欲动了,这根本就是一伙长了九个脑袋地亡命之徒,现在他可真到绝境了。

    后来我们听见车声、脚步、口令、拉栓上弹——这一切全来自视线被遮住的人群之外,和我们对峙的人们掉了向。但新加入的第四伙根本没容他们对峙,一队排枪在原向候着,另一队插入我们中间,把宪兵队和兵痞们与我们彻底分开一带队的是昨晚上被张立宪叫作小猴的那个年青军官。

    小猴:“师座有令,这是川军团驻地。寻衅滋事者,以战前乱纪罪处治!”

    那帮家伙倒来得快也去得快,毫不犹豫地就屁股向后转了,死啦死啦放在抓在手上地那颗头,还帮人把一头茅草揉平了些,那位倒也领情。点点头就走。

    剩下的是从昨天盯我们至今的宪兵队。理直气壮地站在那里,那位小猴立刻就盯了过去:“怎么还不走?”

    宪兵:“…我们是副师座派…”

    小猴:“我们是师座派来的。还有什么?”

    宪兵也见机得快。乱世总不乏拿得起又放得下之人:“哦。走人走人。

    后来我们就看着那两拔人散去。小猴转过了脸来,立刻便让我们明白张立宪们为何给他个如此称呼,他从表情到动作着实是有些猴性。

    小猴:“立宪哥,余治哥。嘿嘿。”然后他看着克虏伯便又正色:“你那个机枪也要缴,要不我们可说不过去。”

    克虏伯积极地便把枪往人手上塞:“拿拿拿去好啦。沉死啦沉死啦。”

    张立宪就一直在纳着闷:“小猴,怎么回事?”

    小猴:“不知道。”

    余治:“你猴子变的呀?不知道不知道。”

    那个小年青的一脸兴奋和快乐,仅仅是能和旧友重逢就让他如此快乐:“就是不知道啊。师座从西岸来了个电话,叫带人来盯着你们,不能教别人给欺侮了。我知道什么?”

    那就够了,我瞧着张立宪和余治的一人一半脸,一个是没了知觉,另一个是绷带裹住了,但剩下的那一半里露出个难以言喻的笑容。

    我也很快乐,我吁了口气,看迷龙呆着的帐篷,一个小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

    我:“嗨,你来做什么?”

    雷宝儿冲我瞪了几眼,消失了。

    阿译:“迷龙他老婆来了。差点就让人当面把她丈夫碎剐了,好险。”

    我也跟着附和:“好险。”

    我下意识去瞧死啦死啦地脸,在那张脸上却瞧不见半点释然之意。

    暮色渐沉,小猴他们那帮特务营的带来了些食物,让我们埋锅造饭,就剩下这么些人,一口锅就够了。

    连刀都没得了的丧门星弄了个竹筒,拿出在马帮练就的本事吹火,他从烟熏火燎中鼻涕眼泪地抬起头来,顺眼儿溜了一眼对岸的南天门,然后他就愣了。

    丧门星:“他们在埋我们!”

    我们哗一下炸窝了,没人觉得他有语病,倒是觉得他说得实在再贴切不过——没错,对面山上正在埋人,远远地那些小影子们像蚂蚁一样刨着坑,大部分是不穿军装的,从本地征来的义夫。

    我们呆呆地看着他们埋我们。

    三十八天来,南天门上的弹坑多过死人,仵作们聊尽的人事就是把成堆的日军推进大坑,单个地我们埋进小坑。

    克虏伯:“连个碑都不得给吗?”

    丧门星小声地抱怨:“这回头谁跟谁呀?”

    我注意到他小心地摸了摸绑在贴身地骨殖,yingying的还在,丧门星宽慰地叹了口气,他的兄弟是幸运星。

    张立宪:“敬礼!”

    我们被他们吓得回了头,张立宪已经把他们所有来自师部的人列了队,刷刷的一个敬礼。我们看得清楚不过,因为他们敬礼时我们用屁股对着南天门,我们觉得很没趣,便散回我们的锅边。

    张立宪只瞪我们,可他一半已成炮灰的心,也导致嘴上就不好对我们说什么。

    克虏伯:“嗳,说好了呀,以后再看到这个山,只要想上边埋着我们弟兄,不准想还有日本鬼子啊。”

    阿译就闷闷地:“我会的啦。”

    我们继续造饭,后来雷宝儿被这大火堆吸引出来了,在我们中间跑来跑去,我们每一个人都作势要扑住他,惹得他如一个人在守着南天门,不过那小子倒猴精得也不会让我们任何人扑住。

    我偷眼瞟着死啦死啦,他一直躺在地上,不管我们大呼小叫还是张立宪们敬礼他都一直躺在地上,像是在打盹。现在他睁开眼了,了无睡意,他爬起来,几乎是偷摸地看了看我们已经不再看的对岸。

    后来他犹犹豫豫的,用在他身上很少见的犹豫,犹犹豫豫向对岸敬了半个礼——并且抢在我们没发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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