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天女传_第二七回云破月来空劳魂梦绕钟声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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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回云破月来空劳魂梦绕钟声梵 (第3/6页)

在他身边的小孩子,可是这少年衣服光鲜,却不是什么乞丐。”

    唐经天急忙问道:“这个人呢?”陈天宇道:“后来就不知消息了。这几天大家都忙着接待法王的事,也没有什么人再去留意他。我也只是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情,听过就算了。”唐经天默默凝思卜心道:“如此说来,金世遗已到了萨迦,他喜欢热闹,放着这个喇嘛寺的开光大典,他一定不肯错过。”陈天宇问道:“唐兄打听这个人做什么?看你也似心中有事,可以说来听听吗?”唐经天叹口气道:“我的事没你那样伤心,可也麻烦得很。我要去救一个我所不喜欢的人,这事说来话长,咳,将来我再和你说吧。”

    陈天宇在唐经天苦劝下,静坐了一会。唐经天用本身的内功助他宁神吐纳,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两人换上了夜行衣,便到法王的行宫去。

    法王的行宫倚山建筑,那本来是一个涅巴(西藏官衔,土司之下的大管事。)的府邸,为了招待法王,三个月之前,土司就要那个涅已全家搬了出来,重加修建,里里外外,布置得十分堂皇富丽,远远望去,可望见行宫尖顶铜塔的琉璃灯光。陈天宇心急非常,施展轻功,几乎脚不沾地,唐经天跟他飞跑,也觉得有点儿吃力,心中大是惊诧,想不到年多不见,陈天宇的轻功竟然精进如斯!唐经天有所不知,陈天宇是在冰官中机缘巧合,吃了一个六十年才结果一次、每次只结果一枚的异果,要不是他火候未够,本身功力未能配合,他的轻功已经可以独步天下。

    用不了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法王的行宫,飞进花园,但见园中佳木葱笼,奇花烂漫,清流曲折,山石睁峙,有一列红楼,隐在山拗树抄之间,景色在幽雅之中显得华丽。唐经天心道:“短短三个月中,布置出如此一座神仙洞府,真不知费尽多少人力物力。”陈天宇正想绕过假山,跳上红楼,唐经天忽然将他一拉,两人同隐在一座假山背后。

    只听得飒然风过,三条人影飞进园中,看那身法也是上上的轻功,落下来时,只有一个人似乎是踩着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其他二人,都如一叶飘堕,落处无声。这三个人一跳入来,四面一望,便即和他们一样,隐藏在一座假山后面。

    陈天宇和唐经天躲在假山石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到他们的背景。其中一人,也就是适才落下来时发出声响,轻功显然稍逊一筹的那个。他由于身躯肥胖,躲在假山背后。给同伴挤得透不过气来,把身体略略向外娜动,侧转身形,露出面部的轮廓。陈天宇一见,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竟然是土司手下最得宠信的俄马登,也就是两年前在月夜荒山上追踪过芝娜的那个俄马登!

    陈天宇伏在假山后面,只听得一个极细微的话语传了过来,若非陈天宇曾苦练过“听风辨器”之术,还几乎以为那是草虫卿卿。那声音说道:“你真的瞧清楚了?果然是沁布藩王的江玛古修?”随即另一个人低声说道:“她虽然罩了面纱,总瞒不过我的眼睛。”正是俄马登的声音。陈天宇心中一慎,想道:“俄马登为什么这样注意芝娜?他来这里窥探,想也是为了芝娜了。”陈天宇想起了芝娜初到萨迦那次,落在土司手中,俄马登曾请过自己的父亲去援救,但其后却又一直追踪芝娜,直至冰峰。俄马登对芝娜是好意还是坏意?至今仍是一个难解之谜。

    先头那个声音又道:“那么你打算告诉土司吗?”俄马登道:“告诉土司有好处也有坏处,最好是能够见见芝娜。可是,可是…”话声忽地夏然商止。陈天宇抬头上望,但见红楼一角,开了一扇门户,一个披着白纱的少女,轻盈走出楼来,手中抱着一件乐器,倚着栏杆,净净琼琼的弹了起来,低声唱道:

    “圣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挂,

    你听那浮冰流动轻轻的响一。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东不拉。

    她在问那流狼的旅人:

    你还要攀越几座冰山?经历几许风沙?

    …”

    那是赶马人的《流狼之歌》,歌声沉郁凄迷,无限酸苦,陈天宇想起初见芝娜的情景,不觉痴了。红楼的玻璃窗格,映照出灯火流辉,里面另一个圣女的声音低声唤道:“夜已深啦,芝娜jiejie,你还不睡吗?不要胡想心事啦!”芝娜道:“我睡不着。我摘一技雪梅回来给你。”索性抱着东不拉走下红楼,又低声唱道:

    “天上兀鹰盘旋,

    地下群兽乱走;

    呵,我但愿能变作天上的兀鹰,

    我但愿能变作复仇的匕首,

    兀鹰一爪抓死那残暴的狮王,

    匕首一刺刺入仇人的心口!”

    这是草原上粗扩的《复仇之歌》,从一个淡雅如仙的“圣女”口中唱出来,更令人心灵颤栗。芝娜抱着东不拉正在一步一步地往陈天宇藏身这边走来,在陈天宇与芝娜之间,斜侧的一座假山,俄马登正在扭曲他那肥胖的身躯探头窥视。在寒冷的月光之下,陈天字一眼瞥去,只见俄马登的面上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好猾笑容。这笑容,陈天宇曾见过一次,就是那晚在荒山月夜之下,俄马登见了芝娜之后,从冰岩上悬绳而下时所发出的笑容。陈天宇不禁打了一个寒哄,不知道俄马登心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芝娜走了几步,又轻轻地弹起东不拉,唱道:

    “腾格里的大湖深千丈,

    我对你的忆念啊,比湖水还要深;

    阿尔泰山的金子光闪闪,

    我对你的情意呵,赛过了黄金。

    冰谷的曼陀罗花

    等待仙子下凡将它采;

    (按:西藏传说,曼陀罗花是天上掉下来的花种,要等待仙子下凡书它带回天上。)

    飘泊的少女啊,

    等待情郎你来将她爱。

    曼陀罗花要天上的琼浆来灌溉,

    少女爱情的鲜花呵,

    要情郎的心血把它栽!”

    歌声摇曳,蜜意柔情,即算盖世英雄也禁不住回肠荡气。陈天宇更是如醉如痴,只听得芝娜反复弹道:“曼陀罗花要天上的琼浆来灌溉,少女爱情的鲜花呵,要情郎的心血把它栽。”忽然叹了口气,低声唤道:“天宇呵天宇,我辜负了你的心血了。”

    这刹那间,陈天宇的心湖波涛澎湃,简直不知道人间何世,此身何在,哪里还记得这是法王的行宫,不由自己的纵身跳出,叫道:“芝娜,芝娜!”

    五弦一划,歌声骤止,芝娜惊叫一声,园子里顿时人声鼎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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