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_第七章盗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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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盗窃 (第3/3页)

他来了。因为我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现在,我要了却我的心愿了。

    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他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得到的直接证据就是,他和一伙民警当天晚上从六点开始,用刑具痛殴我父亲。钱家明当时用的是一根很粗鲁的木棍,是联防队员白天拿来练武的。最后一棍就是钱家明打在我父亲脖子上的,这最后一棍导致了父亲的死亡。

    我不能说出是谁告诉我了这个秘密。但我敢说,在我父亲死亡这件事上,钱家明无论从当事人的角度,还是从负责人的角度,都要负最严重的责任。他既是科长,也是致命的打手,他是有罪的。

    如果换了在一年前,我可能还会觉得一筹莫展。现在,我不再有这种感觉了。现在,我有办法做到我想做的事。因为我不再依靠别人了,我依靠自己的方法。就像偷那些贪官一样,我用自己的方法。我的方法就是我的标准,我的标准没有条文,没有典章,它们全在我的心里。

    我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变样,原先的泥地被整平了,不知道又要盖什么大厦,但它们跟我没关糸。我的命运是自己改变的。现在我跪在这片土地上,当一回法官。因为我决定要做一件事了。

    这是很奇怪的,我在决定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时,自己却是跪在地上的。我明白了,我跪的是自己的良心。是跪父母和meimei。

    我对着空气说,现在,我代表我的良心,判处钱家明死刑,立即执行。

    你觉得很好笑吗?可是我说完,却哭了。风吹过来,我低下头,又闻到了泥土的气味,它还是腥的。我在杀人的前夜,没有丝毫的骄傲,却平添无比的孤单。

    我进入程序。据我了解钱家明有一个小老婆,二十多岁,是荆西派出所的一个户籍警,一个人住在金田开发区的一幢新楼里。钱家明每周都要跟她幽会一次。他很狡猾,有一套约会的时间规律。比如这一周如果是周五晚上过来,下周就变成周六,再下周是周日。所以其实钱家明是每八天和姘头见一次面。这是要掩人耳目,主要是对付他老婆的。

    我跟踪他到金田开发区的湖洋公寓。他傍晚七点进去,到十二点半才出来。他出来后,突然站在树荫下拉尿,拉了好久。我觉得奇怪,绕到树后去看,我看见了让人噁心的一幕:这老兄居然在清理自己的私处,仔细地揭开粘在上面的卫生纸。我差一点吐出来了。这就是我的仇人,他果然是坏人,现在他的丑行败露无遗。人们常说我们是社会渣滓,我觉得他这种人才是渣滓,我长到现在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他却有两个老婆。这种人杀掉是很正确的,他活在地上对人民没什么好处。

    他清理完私处,把一包东西用力扔到黑暗的空地上,然后上了车。可是我已经在车上了。我从后面用一根绳子勒住他的脖子,他四脚乱蹬。他叫道,放开!我开枪了。

    我说,别喊,你没枪。我查过了。

    他说,你是谁?

    我说,你现在开车,往南开。

    他说,好,好好,你不要乱来。

    我让他把车开到那片离火葬场不远的野地上。就是我跪在那地方。我把他绑在一棵树上,说,你认得我是谁吗?他看了我半天,硬是没认出来。我很伤自尊。我想,这个人做的坏事太多了,竟然连自己杀害的人的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我说我叫马木生。他立即明白了,大喊,你父亲不是我杀的。

    我说,你不是说他失踪了吗?怎么又变成杀了呢?

    他支吾道,是失踪了…跟我没关糸。

    我拿出一张我写好的宣判书,把我父亲被害的整个过程读了一遍。钱家明听出问题来了,开始挣扎。他哀求我,要我冷静。后来又威胁我,说,不出三天我就会被刑侦队抓到,我还年轻,犯不着找死。最后他说,他可以给我钱。

    我说,你能给我多少?

    他看到希望,说,你要多少?

    我说,你这种时候还跟我谈判吗?

    他说,我给你二十万…见我没吱声,马上又说,五十万,可以了吧?

    我说,你他妈的不过是一个科长,你哪来这么多钱,一开口就五十万!你们这帮人真是坏透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专偷贪官的老大,什么钱没见过。今天,我就是要判处你的死刑。

    他吓得开始大声呼叫,头疯狂地四下环顾。

    我从车上拿了扳手,走过去敲了他的脑袋。他死了。

    我在判决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塞到他的脖梗子里,就地把他埋了。

    我坐进车里,抽了一根烟。

    我把他的警察帽戴在头上,在车上的镜子里照了照,发现自己很英俊。同时我还发现,中国的警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我抽完烟,下了车,把身上的泥土拍干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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