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拍案惊奇_卷二十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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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九 (第3/5页)

这正是田有获缒住这两个,使徐公子直走魏都。

    果然这徐公子悄悄步入佛堂,蹴过(僧)房,转入墙门,闯入小轩:

    静几余残局,茶炉散断烟。

    萧萧檐外竹,写影上窗间。

    真是清雅绝人。四顾轩侧,小几上菖蒲盆边一口小金磬,他将来“精,精”三下,只听得划然一声,开出一(扇)门,笑嘻嘻走出两个女人来,道:“是那一个狗秃走来?”跑到中间,不堤防徐公子凹在门边,早把门拦住,道:“好打和尚的,试打一打我!”抬眼看这两个:

    一个奶大胸高,一个头尖身小。一个胖憨憨好座rou眠床,一个瘦伶伶似只瘪鸭子。一个浓描眉,厚抹粉,妆点个风情;一个散挽髻,斜牵袖,做出个窈窕。这是蘼芜队里蓬蒿树,饿鬼丛中救命王。

    这两个正要进去,不得进去,徐公子戏着脸去呆她。这边行童送茶,不见了徐公子,便赶来寻着田有获道:“徐相公在么?”

    田有获假醉,瞪着眼道:“一定殿上散心去了。”把法明一推道:“你去陪一陪!”法明走得出去,只见行童慌慌张张的道:“徐相公在轩子里了!”

    田有获道:“也等他随喜一随喜。”那妙智听了是有心病的,竟往里面跑来,只见徐公子把门拦住,阿金与贾寡妇截定在那里,惊得呆的一般。

    徐公子道:“好和尚,做得好事!我相公在这里,也该叫陪我一陪,怎只自快活?”叫:“门子拴这狗秃去!”

    妙智一时没个主意,连忙叩头道:“只求相公遮盖!”

    门户锁重重,深闭倾城色。

    东风密相窥,漏洩春消息。

    那徐公子摇得头落要处。那田有获假妆着醉,一步一跌,撞将进来道:“好处在,我一向也不知道!”见了两个妇人道:“哪里来这两个尿精,想是公子叫来的妓者?相公不要秽污佛地!”

    徐公子道:“他这佛地久污的了,我今日要与他清净一清净!”

    田有获又一把去扯妙智起来:“我这徐相公极脱洒的!”那妙智还是磕头。

    徐公子对田有获道:“这两个秃驴,不知哪边jianian拐来的。我偶然进来遇见,一定要申上司究罪,毁这寺!”

    田有获连连两个揖道:“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再不看学生狗面,饶了他罢!”

    徐公子道:“这断难饶的!”

    田有获道:“学生也赔跪,饶了他,等他送五十两银子买果子吃!”

    徐公子道:“我哪里要他钱?我只要驱除这秃!”

    田有获道:“我就拜,一定要相公宽处!”一踵跌了一交。

    妙智道:“田相公处一处。”

    田有获道:“相公,待他尽一个礼罢了!”

    徐公子道:“既是田先生说,送我一千。”

    田有获道:“来不得,来不得!”

    吃得把这几个和尚、两个婆娘称:好歹一百。

    徐公子道:“他一房性命都在我手,怎只一百两?我只叫总甲与民壮拿他!”折身就走。妙智死命扯住。

    田有获道:“相公,实是来不得,便二百罢!”这公子如何肯,一掯掯到五百两,诉穷说苦,先送二百两,田有获做好做歹收了:

    谩喜红颜入掌,那堪白镪归人。

    田有获道和尚料不怕他再敢生变,且到明日来了帐。

    不期到晚,妙智叹气如雷,终是法明有些见识,道:“师父,我们只藏过这两个,没了指实,就不怕他了。他现任官儿子,该在僧房里住、诈人么?”

    妙智道是,忙进里边,与这两个叙别,连夜把这两个妇人戴了幅巾、缁衣。不敢出前门,怕徐公子有心伺候,掇条梯子扒墙。

    法明提了灯笼,远远先走,妙智随了,送到菩提庵来敲门。净梵开门,见了法明,道:“什风吹你来?”

    道:“送两个师父与妳。”净梵到里头一相道:“怪见有了这两个师父,竟不睬我,我这里庵小,来往人多,安身不得!”妙智再三求告,许她三钱一日,先付现银十两。后边妙智为了净梵见他久住,银子绝望,琐聒起来,两个安身不牢,只得另寻主顾去了。

    妙智师徒两个,如今放心。早起田有获来要足五百两数,这两个和尚,你推、我攮,道:“我们和尚钱财,十方来的,得去也难消受,怎要得我们的?如今只有两条穷命在这里,他现任子弟,怎该倚官诈人?”

    田有获挑一句:“昨日是他拿住把柄,所以我只得替你许他。若要赖他的,须得移窠才好。”

    注明道:“我们原没什的。”

    田有获道:“若是闪了开去,可以赖得了;只是他爷在这里做官,怕有后患。”

    妙智道:“我还要告他!”

    田有获道:“告他须用我证见,不打紧,我打发他去,只要谢我。”

    来见徐公子道:“昨说僧人一时来不及,求公子相让。”

    徐公子道:“昨日我因先生说,饶了他一房性命,申到上司,怕他一房不是死?怎么还说让?”

    田有获把椅移一移近,道:“把柄没了,他不知藏在何处去,如今还在那边油嘴,可即回与令尊商议摆布他!”

    徐公子假道:“这都是公哄我了;公缓住我,叫和尚赖我钱!”

    田有获道:“公子,得放手时须放手罢!”

    公子道:“公欺我,公欺我!”便竟自带人起身去了。

    田有获道:“如今他使性走去,毕竟说与乃尊,还修饰才是。”

    妙智道:“我们和尚,‘钱财性命,性命卵袋’,那二百两也是多的。只等他升任,田相公,你作作硬证,这二百两定要还我!”

    田有获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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