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拍案惊奇_卷二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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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 (第2/4页)

轻拨开,只见外面立着一个女子:

    □□□□(轻风拂拂)罗衫动,发松斜溜金钗凤。

    □□□□(娇姿神女)不□(争)多,□□□(恍疑身)作襄王梦。

    把一个蒋日休惊得神魂都失,喜得心花都开。

    悄语□(低)声道:“请里面坐。”那女子便轻移莲步,走进房来。

    蒋日休便把门关上,女子摇手道:“且慢,妾就要去。”两个立向灯前,日休仔细一看,却是文姬。

    日休见了,便一把抱住,放在膝上,道:“jiejie,什风吹得妳来?我这几日为妳饮食无心,睡卧不宁,几次要与妳说几句知心话,怕触妳恼。要进妳房里来,又怕人知觉。不料今日jiejie怜念,这恩没世不忘。”便要替她解衣同睡。

    文姬道:“郎君且莫造次。我只为数年前相见,便已留心;如今相逢,越发留念。意思要与你成其夫妇,又不好对父母说,恐怕不从。你怎生计议,我与你得偕伉俪。”

    日休道:“天日在上,我也原要娶jiejie。与我母舅计议,他道妳爹娘断断不肯。后来欲央他人,又恐事不成,反多一番不快,添妳爹娘一番疑忌,故此迟疑。喜得今日jiejie光降,一诉心事。”

    文姬道:“这等我且回。”

    日休道:“今日奇遇,怎可空回?”定要留住合欢。

    那文姬叹息道:“我今日之来,原非私奔,要与你议终身之计。今事尚未定,岂可失身?使他人笑我是不廉之妇。且俟六礼行后,与君合卺。”

    蒋日休急忙跪下发誓道:“我若负jiejie,身死盗手,尸骨不得还乡!”

    文姬道:“我也度量你不是薄幸的,只恐你我都有父母,若一边不从,这事就不谐。那时欲从君不能,欲嫁人,其身已失,如何是好?”

    日休道:“我有誓在先,毕竟要与jiejie成其夫妇,jiejie莫要掯我。”

    文姬道:“还怕后日说我就你。”日休千说誓,万罚咒,文姬就假脱手,侧了脸,任他解衣。将到里衣,她挥手相拒。蒋日休晓得灯前怕露身体,忙把灯吹了,竟抱她上床,自己也脱衣就寝。一只手把文姬搂了,又为她解里衣。

    文姬道:“我一念不坚,此身失于郎手了。只是念我是个处子,莫要轻狂。”

    日休道:“我自深加爱惜,jiejie不要惊怕。”

    此时淡月入帏,轻茫可辨,只见他两个呵:

    粉脸相偎,香肌相压,交搂玉臂,联璧争辉。缓接朱唇,清香暗度。喜孜孜轻投玉杵,羞答答关蹙翠眉。羞的侧着脸儿承,风紧柳枝不胜摆;喜得曲着身而进。春深锦箨不停抽。低低微笑,新红片片已掉渔舟;宛宛娇啼,柔绿阴阴未经急雨。偎避处金钗斜溜,仓卒处香汗频流。正是:

    乍入巫山梦,云情正自稠。

    直教飞峡雨,意兴始方休。

    两个顽勾多时,一个用尽款款轻轻的手段,一个做尽娇娇怯怯的态度。

    文姬低低对日休道:“今日妾成人之始,正欢好之始,愿得常同此好。”

    日休道:“旅馆凄凉,得jiejie暂解幽寂,正要jiejie夜夜赐顾。”

    文姬道:“这或不能。但幸不与爹娘同房,从今以后,倘可脱身,断不会令你独处。只是我你从今以后倒要避些嫌疑,相见时切不可戏谑。若为人看出,反成间阻。待从容与你商量谐老之计。”未天明,悄悄送出房门。日休叮嘱她晚间早来,文姬点头去了。

    日休回到房中,只见新红犹在,好不自喜得计。自此因文姬吩咐,也不甚进里边去。遇着文姬时,倒反避了,也不与她接谈。晚间或是预先日里悄悄藏下一壶酒,或是果菜之类,专待她来。把房门也只轻掩,将房内收拾得洁洁净净,床被都熏得喷香。傍晚先睡一睡,息些精神,将起更,听得各客房安息,就在门边蹴来蹴去等候。才弹得一声门,他早已开了。

    文姬笑道:“有这样老实人,明日来迟些,叫你等哩!”日休一把搂住道:“冤家!我一吃早饭就巴不得晚。等到如今,妳还要耍我。”就将出酒来,脸儿贴了脸儿,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甚是绸缪。那文姬作娇作痴,把手搭着他肩,并坐说些闲话。

    到酒兴浓时,两个就说去睡,你替我脱衣服,我替你脱衣服,熟客熟主,也没那些惧怯的光景。蒋日休因见她惯,也便恣意快活。真也是鱼得水,火得柴,再没一个脱空之夜。有时文姬也拿些酒肴来,两个对饮。

    说起,文姬道:“我与你情投意合,断断要随你了。如今也不必对我爹娘说,只待你货完,我是带了些衣饰,随你逃去便是。”

    蒋日休道:“这使不得!倘你爹娘疑心是我,赶来,我米船须行得迟,定然赶着。那时妳脱不得个yin奔,我脱不得个拐带,如何是了?且再待半月,我舅子来,毕竟要他说亲,我情愿赘在妳家便了。”

    文姬道:“正是,爹或不从,我誓死不嫁他人,也毕竟勉强依我。”

    蒋日休是个小官儿,被她这等牢宠,怎不死心塌地。只是如此二十余日,没有个夤夜来就,使她空回之理,男歇女不歇,把一个精明强壮后生弄得精神恍惚,语言无绪,面色渐渐痿黄。

    袅袅是宫腰,婷婷无限娇。

    谁知有膏火,肌骨暗中消。

    这个邻房季东池与韦梅轩都是老成客人。季东池有些耳聋,他见蒋日休这个光景,道:“蒋日休,我看你也是个少年老成,惯走江湖的,料也不是想家。怎这几日这等没留没乱,脸色都消瘦了?欲待同你到妓馆里去走走,只说我老成人哄你去嫖。你自病还须自医,客边在这里,要自捉摸。”

    蒋日休道:“我没什病。”

    韦梅轩道:“是快活出来的!我老成人,不管闲事,你每日房里唧哝些什么?”

    蒋日休红了脸道:“我自言自语,想着家里。”

    季东池侧耳来听,道:“是什么?”

    韦梅轩大声道:“说是想家!”

    季东池道:“又不曾做亲,想什的?”

    韦梅轩又道:“日休,这是拆骨头生意,你不要着魔,事须瞒我不过。”

    午后,韦梅轩走到他房中来,蒋日休正痴睡。韦梅轩见他被上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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