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拍案惊奇_卷十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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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九 (第2/4页)

郎妻江氏道:“这事我有些疑心,对门杜家与我们紧对门,莫不是他奶子平日在我家穿进穿出,路径都熟,昨日又来这边撺掇我们穿戴,晓得我们没人,做这手脚,路近搬去?所以无一人看见。”

    琴童立在那边筛酒,听得这话便道:“正是。我昨日出门来说的时节,那奶子还站在后门边看。说道箱子里寻出什缚手布条儿,我记得前日她在井上破鱼,伤了指头,也包着手,想真是她。”

    邵氏道:“这些奶子,乡下才来的还好,若是走过几家的“过圈猪”,哪里肯靠这三四两身钱?或是勾搭男人,偷寒送暖;或是奉承主母,搬是挑非;还又贼手贼脚,偷东摸西,十个中间没一两个好。故此我说这些人不要把她穿房入户。那小厮阿财鹰头鹘脑,一发是个贼相。一个偷,一个递,神出鬼没,自然不知不觉。”

    冯外郎道:“这事不是作耍的,说不着,冤屈平人,反输一帖。况且老杜做人极忠厚,料不做这事。”

    邵氏道:“老杜忠厚,奶子及阿财须不忠厚。应捕也说是脚跟头人。”

    冯外郎道:“且慢慢着应捕踹他。”又道琴童不早回看家,要打他。

    次早,琴童带了气,认了真,即便对着杜家后门骂道:“没廉耻的!银子这等好用?带累我要打。若要银子,怎不养些汉?妳平日看熟路,正好掏,掏去的,只怕不得受享!”走出走进,只在那厢骂。

    后门正是杜家厨房,这奶子平日手脚绝好,只是好是与人对嘴儿。听了道:“这小厮一发无礼!怎对着我家骂?”

    王氏道:“他家里不见物事,家主要打他。也要骂,不要睬他。”捱到晚,奶子开门出去泼水,恰好迎着这小厮,在那里神跳鬼跳,越发骂得凶。道:“没廉耻养汉精,妳只偷(原文缺失)(汉罢了,怎又来)偷我家物事?金冠儿好戴,怕没福;银子好用,怕用不消!”奶子不好应他。

    不合骂了,来把奶子手一扯道:“奶阿姆,我记得妳前日手上破鱼伤了缚条白布条,我家箱里也有这样一条白布条。”奶子听他骂了半日,声声都拦绊着她,心中正恼。

    听了这一句,不觉脸儿通红,一掌打去,道:“你这小贼种,在此骂来骂去,与我无干,我并不理你,怎说到我身上来?终不然我走熟路径,掏你家的?”

    琴童捏住手道:“真赃实物现在,难道我家里做个箍儿冤妳?”奶子动气,两个打做一团。

    两家主人与邻舍都出来看。一个道“冤人做贼”;一个道:“妳手上现现是个证见,再折不开。”

    杜外郎道:“我这阿姆,她手脚极好。在我家一年,并不曾有一毫脚塌手歪。莫错冤了人。”

    冯外郎道:“事值凑巧,怪不得我小厮疑心。”两下各自扯开自己的人。只是两边内里都破了脸。

    杜家道:“他自在衙门,不晓法度?贼怎好冤人!这官司怕吃不起。”

    冯家道:“没廉耻,纵人做贼,还要假强。”两边骂个不歇。杜家阿财也恼了,就赶出来相骂,渐渐成场。

    众人都暗道冯家有理。连这两个男人,一个要捉贼,一个要洗清,起初还好,后来被这些妇人一说,都翻转面来。冯外郎告诉两(原文缺失)(廊),却道再没这凑巧的。张三也每日进衙门看些动静,看看卷箱,夹在人伙里道:“这指头便是‘此处无银’。”

    两个外郎一齐拥到经历司,经历出来,两个各执一说,你又“老公祖”,我又“老公祖”这经历官小,压不伏,对了冯外郎道:“这原有些形迹。”

    对杜外郎道:“贼原是冤不得的。”分理不开,道:“这事大,我只呈堂罢了。”不敢伤及哪边。只将冯外郎原递失单并两家口词录呈。

    早间知府升堂时,两边具状来告。一个告是窝盗;一个告是诬陷。知府先问冯外郎,道:“小的本府吏,前日举家去拜寿,有贼抉入公廨,盗去金冠、银两等物。箱内遗有带血布一条。小厮琴童见杜外郎家奶子常在小的家出入,她指上带有伤痕。去问她,两边争闹,激恼老爷。”

    又问杜外郎,道:“小的也是本府吏,家里有奶子金氏,平日极守分,前日实在家中,并不曾到冯外郎家。遭他诬陷,不甘具告。”

    知府道:“我这府里常告失盗,我想门上把守甚严,内外一清如水,谁敢进来作(原文缺失)(贼)?一定是我衙门人役。”

    叫拿那布条来看,原是(原文缺失)(白布条)上,(原文缺失)(带有血迹)的。知府看了,叫皂隶看奶子(原文缺失)(手上可有)伤么?”

    皂隶看了道:“有伤,似划开的,将好了。”叫拿了布条与她套。,皂隶走去扯过指头,只一揿,果然揿上,道:“套得上的。”

    知府笑了一笑,道:“这明是平日往来,轻车熟路,前日乘他无人,盗他财物,慌忙把这物落在箱中,再不消讲得。不然,天下有这等凑巧的事?拶起来!”

    一拶拶得杀猪般叫道:“实是不曾。”

    知府道;“她一个女人也没胆,他家还有人么?”

    冯外郎道:“他家还有个阿财。”叫拿来。捉到,要他招同盗。

    阿财道:“前日金氏在家,并不曾出门。说她偷,真是冤枉!怎干连得小人?”

    知府道:“你说得她干净,说你也干净,正是同谋。”一夹棍不招,再一夹棍,夹的阿财晕去,脚都夹折。那边奶子一夹棍当不得,早已招成盗了。问是与阿财同盗?他又招了。只有赃,指东话西,推阿财;阿财推奶娘,都得糊涂。知府问他两人家住哪里?一个是龙泉,一个是□(宣)平,都是外县。

    知府道:“这不消说,赃还在杜外郎家。再夹起来。”

    杜外郎道:“他两个胡打乱招,赃实是没有。”

    知府道:“他两个没你做窝主,怎敢在我府中为盗?(原文缺失)(决要)在你身上追赃,(原文缺失)(给王氏)搁上夹棍。”

    一个杜外郎叹口气道:“这真是冤屈无伸,枉受刑罚。”只得认个赔赃。知府已将来打了二十,拟做“窝盗”,免剌发徒,前程不消说了。阿财窃盗,剌徒;金氏赎徒。把阿财监了,杜外郎、金氏召保。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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