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世言_第二十七回贪花郎累及慈亲利财奴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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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回贪花郎累及慈亲利财奴祸 (第2/5页)

样说,我们读书人,须要存些陰德,不可做这样事。”谁知陈公子晦气到了,恰是热血在心,不住想他,撇开先生,常自观望。似此数日,皮匠见他光景,有些恼了,因是陈公子,不敢惹他。只见这日钱公布着了一双旧鞋,拿了十来个钱,去到他家里打掌,把鞋脱与他,自坐着等。巧巧陈公子拜客回来,见了道:“先生在这里做什么?”钱公布道:“在这里打掌。”陈公子便捱到先生身边,连张几张,不见。钱公布道:“你先回去。”那陈公子笑一笑道:“让你罢。”去了。那皮匠使对钱公布道:“这是高徒么?”钱公布道:“正是。是陈宪副令郎。”皮匠便说:“个娘戏,阿答虽然不才,做个样小生意,阿答家叔洪仅八三,也是在学,洪论九十二舍弟,见选竹溪巡司,就阿答房下,也是张堪舆小峰之女,咱日日在个向张望,先生借重对渠话话;若再来张看,我定用打渠,勿怪粗鲁。”钱公布道:“老兄勿用动气,个愚徒极勿听说,阿答也常劝渠。一弗肯改,须用本渠一介大手段。”洪皮匠道:“学生定用打渠。”钱公布道:“勿用,我侬有一计,特勿好说。”便沉吟不语。皮匠道:“驼茶来,先生但说何妨。”钱公布道:“渠侬勿肯听教诲,日后做向事出来,陈老先生毕竟见怪,渠侬公子,你侬打渠,毕竟吃亏,依我侬只是老兄勿肯。”皮匠道:“但话。”钱公布道:“个须吩咐令正,哄渠进,老兄拿住了要杀,我侬来收扒,写渠一张服辨,还要诈渠百来两银子,渠侬下次定勿敢来。”皮匠欢天喜地道:“若有百来两银子,在下定作东请老先生。”钱公布道:“这用对分。”皮匠道:“便四、六分吧,只陈副使知道咱伊。”钱公布道:“有服辨在东,怕渠。”此时鞋已缝完,两个又附耳说了几句分手。到得馆中,陈公子道:“先生今日得趣了。”钱公布道:“没甚趣,女子果然好个女子,拿一盅茶出来请我,一发洁净喷香。”陈公子道:“果然?”钱公布道:“真当。”陈公子道:“这先生吃醋,打发我回,便同吃盅茶的不妨。”钱公布道:“妇人倒是有情的,只是这皮匠有些粗鲁,不好惹他。”陈公子道:“先生,你本怕我括上手,把这话来矬我。”钱公布道:“我好话,若惹出事来,须不关我事。”陈公子一笑,自回房去了。次日把脚下鞋子拆断了两针线脚,便借名缝绽,到他家来。只见皮匠不在,叫了两声,妇人出来。道:“不在家。”陈公子看时,越发俊俏,道:“要他做些生活,不在,大娘子胡乱替我缝一缝罢。”那妇人笑道:“不会。”公子便脱下来递去,道:“大娘子看一看,不多几针。”妇人来接时,公子便捏上一把,甚是软滑柔润。那妇人脸上一红,道:“相公,斯文家不要粗鲁。”公子也赔笑了一笑,妇人道:“明日来罢。”公子道:“明日晚来?”妇人道:“晚。他在邻家吃酒未得回,晌午罢。”公子趔趄出门,妇人也丢一个眼色,缩进去了。陈公子巴不得天明,又巴不得天晚,打扮得齐齐整整,戴了玉簪金金茉莉筌,一身纱罗衣服,袖子内袖了二三两小锞儿,把一条白纱汗巾包了,对小厮道:“我出去就来,不必跟我。”迳到皮匠家来。此时局已成了,听得他叫,皮匠便躲了,教妇人在里面回报不在。陈公子听得声不在,便大踏步跳来,妇人已怜他落局,暗把手摇道:“不要来。”那公子色胆如天,怎肯退步?妇人因丈夫吩咐,只得往楼上便跑,陈公子也跟上,一把抱住,便把银子渡去。那妇人接了,道:“且去,另日约你来。”陈公子道:“放着钟不打,待铸。”一连两个亲亲,伸手丢扯小衣,只听得楼门口脚步响,回头看时。皮匠已拿了一把皮刀赶来了。公子急了,待往楼窗跳下,一望楼又高,舍不得性命,心又慌,挪不得脚步,早被皮匠劈领一把,揿在地下,忙把刀来切时,却被妇人一把抢去,道:“王大哥,做甚贼势。”那皮匠便将来骑住,劈脸墩上两拳。”公子便叫:“饶命!”妇人又道:“打杀人也,要偿命,不要蛮。”公子又叫:“娘子救命!”只见凳上放着这妇人一双雪白好裹脚,被皮匠扯过来,将手脚捆住。这公子娇细人,惊得莫想挣一挣。正捆时,只听得先生高高的唱着本待学过来,公子便高叫:“先生救我一救。”皮匠道:“我也正要捉这蛮子,一同送官。”便跳下身来,往下便走。却好先生正到门前,被皮匠一把揪住,便是两掌。钱公布道:“这厮这样可恶。”皮匠道:“你这蛮子,教学生强jianian人妇女,还要强嘴。”钱公布道:“那那有有这这样样事?”陈公子又叫:“先生快来。”一结一纽两个一同上楼。钱公布道:“我教你不要做这样事,令尊得知,连我体面何在?”那皮匠又赶去陈公子身上,狠打上几下,道:“娘戏个,我千难万难,讨得个老妈,你要戏渠。”公子熬不得,道:“先生快救我!”

    野花艳偏奇,狂且着贪想。

    狼思赤绳系,竟落青丝网。

    先生便问道:“老兄高姓?”皮匠道:“我是洪三十六。”先生便说:“洪兄,愚徒虽然弗好,实勿曾玷污令正,如今老兄已打了渠一顿,看薄面,饶了渠,下次再弗敢来。”皮匠道:“苍蝇戴网子,好大面皮。虽是不曾到手,也叫渠亲了两个嘴,定用打杀。”钱公布道:“罢,饶了渠,等渠再赔老兄礼吧。”皮匠道:“打虎不倒被虎咬,我弗打杀,定用送官立介宗案。”钱公布道:“到官也须连累尊正。”皮匠摇得头落,道:“也顾勿得。”亏得妇人道:“我宁可死,决不勿官个,你怕后患,写渠一张,放了渠去吧。”公子道:“一凭娘子。”钱公布道:“洪兄,放渠起来写。”皮匠只不做声。钱公布道:“你还有甚题目话么?”皮匠道:“我还要三百两银子,饶渠性命。”钱公布道:“那得多呵,送五两折东赔礼。”皮匠便跳起道:“放屁,你家老妈官与人戏,那三、五两便歇。”钱公布道:“不要粗糙。”公子捆缚不过,便道:“先生加他些,自十两起直加至一百两。”皮匠还做腔,又亏得妇人道:“没廉耻,把老婆骗我,还只顾要。”皮匠与公布怕做出马脚来,便住手,一时没现钱,把身上衣服头上簪、都除去。先生又到馆中,将他衣被,有七八十两玩器手卷,都押在他家,限三日内银赎。才放陈公子起来,手脚已麻了,又拿了一枝烂头笔,一张纸要他写。公子没奈何。只得随着皮匠口里说写去:立服辨人陈某,不合于今四月二十三日,窥见邻人岑氏颇有姿色,希图jianian宿,当被伊夫洪三十六拿住,要行送官。是某情极,央求亲人钱某求释,如或不悛,仍行窥伺,听凭告理。立此服辨是实。

    写到“听凭告理”处,皮匠还念两句道:“如岑氏遭逼不愤,致生事端,亦某抵偿。”陈公子下待下笔,倒是钱公布道:“这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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