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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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4页)

    第七章

    今天累得她坐着轮椅来探访我。

    她对我的重视,我现在才晓得,分外惊心。

    我蹲下握住香雪海的手,很久很久不出声。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这样,香关注我,多过关注她自己。

    现代人已经没有这样难脑粕贵的感情,人人都忙着自爱。

    “你还得工作。”她提醒我。

    我连忙站起来。随着他们把香送出去。

    她一走,我便拨电话到周恩造医务所去。

    说明来龙去脉,我问医生:“为什么香小姐的骨骼如此脆弱,动辄折断?”

    我的声音中透着真实的关怀,相信周医生也听得出来。

    他笑一笑“关先生,我很少在电话中作诊断。”

    “那当然,我只是希望香小姐没有事。”

    “石膏过一两个月便可拆除了。”

    “多么不便。”

    “是以要特别小心。”周医生说。

    我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关先生,再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周医生,香小姐似乎时时来探访你?”

    “她是一个听从指示的好病人。”周医生说。

    我实在不方便再说下去,便知趣地挂上电话,心中存着斗大的疑团。

    下班时赵老爷派司机来接我。

    他说:“街上每个人都说你与神秘的香雪海女士同居。”

    “是叮噹说出去的?”

    “所以分外可靠。”

    我不出声。

    “她派私家侦探盯你,证据确凿。”

    “她是否在收集证据要同我解除婚约?”我问。

    “这要问你呀。”

    我说:“至今她还未把戒指送回来。”

    “大雄,一人不能踩两条船。”赵老爷说。

    “赵世伯,你说得对。”我叹息说。

    “若是为了一本书而闹翻,太不值得,这里头恐怕还有其他的因素吧。”分析别人的事,赵老爷当然头头是道。

    我用手托着头。

    “香雪海,她对我有好感,”我说“没有其他,我只想略为回报。”

    “你公司里的速记小姐对你何尝没有特殊的好感?”

    我苦笑“你说得很对。”

    “知道什么是对没有用,你总得往对的路子开步走呀。”

    我彷徨无措,看着车窗外匆忙的交通。

    “你爱上香雪海?”赵老爷关怀地问。

    我不敢回答。就算要与她分手,也不是趁她坐在轮椅里的时候。

    “待她腿部拆掉石膏,我就搬回家去。”我说。

    “你又不是她的医生,”赵老爷不以为然“何必找这种借口。”

    想起来我说:“她的医生,正是孙雅芝家的骨科医生周恩造。”

    “周医生根本是她介绍给孙家的。”他什么都知道。

    “是吗?”我内心仿佛触动了什么。

    “大雄,我们别说这些无关重要的事了。”他拍拍我大腿“最近叮噹为你精神很受折磨,整个人乖张得很。”

    我不置信“是我害她?”

    “当然,她以往是多么可爱的一个人,因感情受波折,变得荒诞不经,整日阅读私家侦探的报告…”

    “且慢,就是那本书害她!”

    “一本书?”赵老莞尔“你愿意相信?”

    我颓然答:“起码有一半。”

    “另外一半呢?”

    “出版社的教唆。”

    “呵,原来都是社会的错。”赵老说。

    我忍不住问道:“叮噹到底怎么样?”

    “照她目前的心情来看,那本书的第一章到二OO一年也写不出来,整日以黑咖啡与香烟度日,大雄,你也太不关心她了。”

    “什么?”我大出意料“我以为…”

    “这么多年,你连她的脾气都不知道?大雄,用用你那猪脑:未婚夫搬进另外一个女人的家去住,她还能著书立论?”

    “我与香雪海是纯洁的。”

    “得了!”赵老瞪着我。

    “我要去见叮噹。”我很冲动“我决没有做任何对她不起的事情。”

    赵老简直没我那么好气:“说不定她要查看你手臂上的守宫砂,你好好地准备吧。”

    在常人眼中,我确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但叮噹应当明白。

    赵老说:“你不能要求一个女人在这种关头上明白你,试问事情能不能够调转来呢?”赵老说得对,他一向关心我们。

    车子在叮噹家门停下,我第一次遭遇到左右为人难的痛苦。

    我下车。

    叮噹随门铃声出现。

    赵老说得对,她瘦了许多,胡乱穿着件棉纱球衣,老布裤皱成一团,正在抽烟,见到我,一声不响。

    我想:不赶我走就好。

    倔强的叮噹。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别斗了,我投降,叮噹,我不再去见香雪海。”

    她捺熄香烟,过来抱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胸前饮泣。

    女人。我喃喃地想: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要紧关头一张文凭与数本著作简直挡不住什么。

    我还以为她在享受这场斗争,原来完全相反。

    当下我们言归于好,一切误会随她的泪水化解。

    她不外是要我无条件投降。

    那夜我问她:“书呢?你那本书恐怕可以写三集,资料爆棚。”

    “什么书?”她反问。

    “咦。”我诧异。

    “谁还能写得出什么鬼书?趁月黑风高我把招牌摘下收档是正经,差点连未婚夫都不见了。”她没精打采地说。

    我略为感动“做女人为家庭,难免有所牺牲。”

    “所以,何必自欺欺人说男女平等。”她感慨地说。

    我不响。

    我的心去到很远:泳池边,影树下,最后的蝉声渐渐沙哑,香雪海穿着黑衣坐轮椅上等我去看她…

    我有点不安。

    叮噹憔悴的面孔同样使我难受。才两三个星期不见,她已经落形,本来那么爱打扮,现在不修边幅。

    我吻她的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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