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楼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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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2/5页)

、夏利之类,也有小面包…

    …富汉引我进楼,小小的前厅里摆着不少高腰的鲜花篮,我听见富汉跟我说:“今儿个是老豹的好日子…”我这才意识到,院里的人都是来给老豹祝寿的…

    …我们往走廊里走,楼里不见别的人,楼道的水磨石擦洗得非常干净,走廊两边的门全关着…我们走到最里边,那里有一扇门虚掩着,富汉还没敲门,里面就有人往里拉开了门,并且听见“快请进快请进”的招呼声…

    …那是间很大的屋子,雪洞似的,显得很空…拉门的是个女的,一身白大褂,头上还有护士帽…应该说那是一间病房…我就看见有个人迎上来,富汉就给我们双方介绍…我这下才算见着了老豹…

    …屋里有一套简单的沙发,我跟老豹隔着茶几坐下…我大吃一惊,因为老豹非但不是个老头,而且,起码是显得很年轻,我估计他顶多也就四十多岁,比我当然大了许多,可跟你这号的比肯定要小,你都还轮不上称“老”他却已经是“老豹”了…老豹身材细高,这样的人你不能说他瘦,因为看得出,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脂肪,可是骨头很硬,包着骨头的只有肌rou和筋腱…他皮肤黧黑,长脸,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双眍陷的眼睛,眼珠子总闪着充电般的强光,还有就是他两边脸颊上各有一道很明显的凹纹——我细看了,不是刀疤什么的,就是正常的皱纹…他的手腕子很细,似乎比你我的都细,我们的手表要戴在他手腕上,非调整表带不可,否则一定要掉下来…可是回想他跟我的握手,我的手犹如被铁钳子夹了一下似的…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他真名儿是什么,可是,见过他,我就觉得叫他老豹并不奇怪,因为他的形象,确实能令人联想到一只强悍的美洲黑豹…

    …护士送过来两杯茶,然后就同富汉一起退出去了…老豹说着些他喜欢我们那电视剧,特别是我演的“八渣儿”那一角的话…我两眼少不得再细打量那间屋子,一张带蚊帐的木架子床,床边有个吊输液瓶的架子,然后就只有一个床头柜,以及我们坐的沙发对面的一个电视柜,柜上是一台三十五厘米的电视机,柜下似乎是收录机…床头柜和我们旁边的茶几上都摆着大果盘,里面是些上好的水果…我就听见老豹说,这几天大夫护士不让他抽烟,憋死了…也不让别人在这屋里抽烟,所以他只能用茶水、水果招待我…他剥了一支进口大香蕉递给我,我道谢,接过吃了起来…

    …我问老豹,你干吗那么喜欢“八渣儿”?他就说:他喜欢的是“八渣儿”的那个善!我说:“八渣儿”其实窝囊得很,世上的人要都跟他那么窝囊,没多久就全成恶人世界了!他认真地说:“窝囊不好,善可不能不提倡,以恶对恶,以暴易暴,这世界更没希望!…”除了这些,我们所说的似乎全是些形而下的话了,比如他问我,那“八渣儿”的手,是怎么拍的?你知道那个角色是每只手都丢了一根手指头“八渣儿”就是“八指儿”的意思…我就跟他说明,他挺有兴趣地听着…

    …大约聊了半个来小时,他就主动说:“真谢谢你,真的!知道你很忙,可实在是想见见‘八渣儿’本人…这下真见着了!…”他眼光里溢出极大的满足、快乐,甚至于幸福…我便说:“‘八渣儿’那是戏里的人物,其实,我本人并不像他那么善良!”他就欠过身来拍了我肩膀一下,说:“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实事求是、知斤知两的人!”…

    …富汉和护士进来了,我们告别,在离开他那间屋的时候,我才看见,在沙发后面的墙上,作为装饰物吧,挂着一把古典式宝剑;在宝剑一侧,并排挂着两朵大红的绢花,就是直到如今还常给英模什么的戴的那种大红花,只不过他挂的更精致些罢了…这两朵绢花是那天我们见面后,留在我记忆里的败笔,我总觉得那两团艳红搅乱了其余的印象,而且我百思不得一解:老豹这么个人,他墙上何必挂那么样两朵花儿?…

    …富汉又用那辆奔驰把我送回了家。我记得我们都经过了哪些地方,我对这个城市大多数地方都熟悉。可是我不能把跟老豹见面的具体地点告诉你。他们并没嘱咐过我,更没威胁过我,是我自觉…我甚至于从未跟人透露过这段遭遇。今天,也许是你我真有缘分,我讲给了你听…你应该知道,九十年代,社会已经复杂到了什么程度,已经有什么样的奇怪人物出现,并且,居然已经有了某些神秘的民间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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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藩,你也想写小说吗?”

    “我戗你行干什么?”

    “你可真能虚构啊!”“你不信?”

    “…不信。难道中国真有黑社会了?…你编得跟电影似的…”

    “黑社会?你为什么用这个词儿?我说的…我以为,并不是黑社会,没道理认为他们是黑社会!黑社会,贩毒、绑票、cao纵暗娼…我没发现老豹他们跟这些事沾边…”

    “就你那么浅浅地接触,能知道多少?美国电影里,比如《教父》,那里头的黑社会,表面上还不是道貌岸然,场面上,那些人甚至于比咱们还文雅…”

    “没有根据,就不能胡乱猜疑。从西方电影去类推设想,就更没有道理!”

    “看来,你是让那老豹给迷住了!…后来,你又见过他吗?”

    “没有,他也没再让人来请过我…可是,我后来跟富汉有联系…”

    “就是那个…保镖司机?”

    “他确实是出租车司机。他给我留了个BP机号码,我呼过他,他总是给我回电话;只要他安排得开,他总来拉我;有时候他也跟我聊聊:有两回我趁便请他吃晚饭,他也没客气,我们聊得比较细…我们也许还算不上朋友,可是,聊的时候,我感觉双方很投机…”

    “他都跟你透露了些什么?老豹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能这样问他…他给我透明度比较高的是他本人的情况…他原是一家国营大厂的工人,不景气,发不出工资,他就提前退休,开了出租…他好武术,十几年前曾在国家级的武术竞赛中得过一个什么项目的银牌…目前他对佛学有兴趣…”

    “这都并没什么传奇性啊…”“当然,很平淡,没‘戏眼’,对不?…他在说自己事儿的时候,会提到老豹。只有在他主动提到老豹的情况下,我才用一种随便的,并不刨根问底的口气,而且随他答不答地,插进去一两个关于老豹的问题…”

    “你究竟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更没什么惊心动魄的…老豹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工人,而且是一个小厂子的工人…后来停薪留职…再后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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