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楼_第二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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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第6/6页)

度…你照写不误嘛!”

    野丁骂回去:“写个p!他这么一申明,哪个出版社还愿意出?哪家报刊还愿意摘登?澳大利亚方面的邀请也黄了!…就算他不想过桥了,那也没必要拆我架的桥,是不是?说穿了,我架这桥本是超度我自己的嘛…这几天,我倒真盼山雨快来,干脆电闪雷鸣,霹雳灌顶…玉石俱焚算了!…”

    不说祝羽亮那屋里的聒噪,且说康杰提着个旅行袋,正要撤出那宾馆,忽见一个熟人从门外挎着个帆布工具袋进来,不由得高兴地招呼:“十四点!”

    来的是给这宾馆修理厨房灶具的欧阳杰。他见了康杰也挺高兴,可认真地说:“别叫我‘十四点’了,行吗?”

    康杰说:“怎么啦?十四点,下午两点整,火力还旺嘛…咱们哥儿俩,不都是‘十四点’嘛!…”

    欧阳杰说:“杰字不光是‘十’跟四个点呀…那时候真是瞎取外号!…”

    康杰说:“是还有个‘八’…十四加八,二十二点,晚半晌儿十点钟了,黑黢黢的,那好吗?…‘八’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嘛!…”

    欧阳杰说:“干吗忽略不计!…前几天我去北大,给一位谢教授家里修热水器…闲聊时候,说起这个外号,他直摇头…他说不该把那个‘人’字忽略不计…那不是‘八’,那是‘人’字啊!…谢教授说,中国人不能再总是把这个字忽略不计了…所以我不打算再让别人叫我‘十四点’啦!…”

    康杰听了,不由说:“嗬,你干这一行,什么地方都去,什么人都见得着,什么话都听得见…收获可真不小啊!”欧阳杰就说:“那是!…你见识不比我更多吗?你那收获才叫大呢!我哪儿能跟你比?…”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欧阳杰便忙着往厨房去了。

    康杰出了宾馆,竖起大衣领子。风吹到脸上,他才感到自己脸在发烫。

    跟欧阳杰这短短的邂逅,几句话之间,使他心尖受到了触动。他原来心底里总觉得欧阳杰毕竟是沉落在了“底层”自己应随时注意不要得意忘形,要多给欧阳杰温暖慰藉…可是此刻他忽然恍悟,欧阳杰除了没他有钱,并且由于借了他两万块钱成为他的债务人而外,在其它方面,其实一点也不比他低下贫乏…是啊,不能把“人”字忽略不计!…像这样富有哲理意味的话语,他所置身的影视圈里似乎充耳盈蜗,甚至有时根本就是台词,可他何曾像欧阳杰这样地重视过,这样铭心刻骨地当做过人生旅程中的宝贵启示!…他忽然有一种羞愧感…并产生出一种急欲提升自己的欲望…

    在宾馆五楼,韩艳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等着单位派车接她回去。闪毅借用的那楼虽已“归赵”却尚非“原璧”闪毅答应每户受影响的家庭接面积再补贴若干装修费,有的住户提出来要再住在这宾馆里,等那边彻底装修好了再往回搬,闪毅就提出来,凡愿即日撤离宾馆的,他赠送一周的住房费…韩艳菊带头响应,因此所有的那“栖凤楼”的住户都乐于拿一笔丰厚的款子搬回原处。其实闪毅只是按那总数付出了一半给韩艳菊他们单位,另一半先由韩艳菊他们单位垫付给那些住户。闪毅答应片子一经公映有了收益,一定马上付那另一半款项。韩艳菊怎会答应下来?那其实也很简单:闪毅以她家住屋在拍摄中使用率最高,因而应另给酬金为名,给了她个人不菲的“红包”;这事即便一旦公开,也说得过去,所以韩艳菊欣然接受。

    此刻韩艳菊和司马山两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喁喁协商。

    司马山称已终于与先住王府后到新世纪的那位“活凤梅”挂上了钩,并又通过她见到了“真佛”已大体谈好了立项贷款组建公司的事宜;那贷款额可非同小可!“从银行里直接拿钱花”过去是嫉妒人家,如今该有多少人羡煞咱家!…

    韩艳菊说:“咱俩一个战壕里混了这么多年,没了爱情还有战友情嘛!…你的贼心我知道是收不回来了,我也就丢掉幻想…这回我搬回去,咱们就正式分居吧…反正你也有你的房子…可你那公司,你不能专门利己,毫不利人!你至少得把百分之十二的股份,算作我这个单位的投资!条件成熟的时候,我就把它拉出来单练!行政职务不能兼,我就也转到公司,当董事长!…咱们俩竞赛一下!我就不信我干不过你!别看你资金雄厚七八倍,我还不知道你,贷款到位头一天,你不就豪华车手提机什么的立马武装到牙齿,然后就三天一大宴五天一桑拿,出国考察游山逛水…那么多的钱,就这么狼花,一笔生意做不成,十年也荡不光啊…可你很可能是坐吃山空!搞不好还让人家来个‘堡垒从内部攻破’,败在你的那些个‘亲密战友’手上!…我呢,我可是要战略上藐视发财,战术上重视发财!我能迅速让钱生钱,而且我最能对付‘钻到肝脏里的敌人’…哼,走着瞧吧:试看天下谁无敌?…”

    司马山微笑着,吸一口烟说:“你究竟还是你!这么多年了,总是忘不了拔尖儿!”

    韩艳菊也笑说:“你呢?我看你这么些年也是本性难移!…你那眼珠就总认不准人!好比当年,你把那印德钧看准了吗?你以为你捧着他,他就总跟你客气呀?一九七九年以后,咱们可没先反他,他倒来劲儿了…拨乱反正,他把那金殿臣也给平反了!我当时就跟他争:拨乱反正是个政治范畴的事儿,那金殿臣是个臭流氓,那是个刑事犯罪问题,道德败坏问题…他依了吗?…后来关于提升我的问题,跳出来作梗的不还是他?…前几年要不是我下决心带头把他轰走了,你能当上一把手?能升到现在这把交椅?…好啦不说这个退出历史舞台的绊脚石了…你笑什么?笑得出来!跟你说吧,历史的教训不能忘记,忘记就意味着…失败!现在我得跟你说说那个罗某,他现在就好比是当年的那个印德钧,处处宠着你,帮衬你,给你开路,给你方便…可我看这人比印德钧更该防范!…怎么,你听不进去?…你听着!好比说,那个说是帮雍望辉的死者头子印书的事儿,是他背后出的点子,也是他收了人家的稿子,可一起头出面的是你,雍望辉熟悉的也是你,你以为过几天说声‘出不成了’就能把雍望辉打发了呀!姓雍的现在有了点名儿,他要是较起真来,指不定会惹出场什么风波呢!…你老老实实给我听着!姓雍的倒不是太难对付,我要说的是,那姓罗的指不定关键时刻就把你卖了呢!…”

    司马山大不以为然:“你这是些个什么逻辑啊!…女人家,心细点本是好事,可要是这么没边没沿地疑起人来,那还能做成什么事儿?跟你挑明了吧,如今是没有鸡蛋做不成槽子糕!罗某就是个现成的鸡蛋…”

    两人虽说是马勺锅帮不住地碰撞,因为“直接从银行拿出钱来先花着再说”的美事将成,一时却也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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