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言_第五章:巫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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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巫界 (第2/16页)

百二十、三十拍的速度。”

    意思是?

    小D很热心当一名报导人:“意思是不论你嗑药跳舞,自然骇跳舞,边抽烟边跳舞,边喝很多装饰品的大杯鸡尾酒边跳舞,边对嘴唱歌边跳舞,边留下隔壁帅哥电话边跳舞,或是跟,呃,跟今晚的宵夜边拥吻边跳舞,这种音乐都能在你好好玩耍的同时,保持完美发型不致塌掉,骇到要脱衣服时,你看起来像肌rou但其实是肥油的xx子和里脊部位也不会像跳Techno或Drum‘n’Bass那样,上下不断跟着鼓点打拍子。”

    是喔Techno,科技?

    “科技,至少每分钟一百三十拍以上。更重的话,每拍都强拍,砰砰砰,砰到底。”

    “那是硬蕊。”

    “又快又重,两百拍。”

    那是底特律汽车城出来的工业之音,Techno。骑师三人以随手能找到的工业废弃物再利用,鼓点霹雳雷击声音却沉沉低诉好哀凄。萧条的底特律也许一直没有从暴动里恢复,骑师那曲“黑夜驶过巴比仑”,带你行经如核爆后幸存人类活在地下反抗机器人统治的底特律城。

    Techno演化出许多亚种,呃,次类型。其中Jungle,丛林,皆碎拍。小D把桌沿当鼓打起来。“浩室,科技,都是四分之四拍,一拍里面一个大鼓。碎拍属于嘻哈搞出来,在两个大鼓节拍之间加进许多小碎鼓,像这样──”连敲打带嘴器发着碰滋滋滋声,小D顿然变身为骑师节奏感之好,好到大D回避开目光以免磁吸电毙。老夫老妻的大小D仍不择时地幅散出恋氛,异哉奇迹,巫人忍住不要猎奇。

    “若用碎拍贯穿全曲,就是丛林,像这样──”小D复一阵鼓击放蛊。巫人静默自持,力求田野客观。

    “所以丛林绝对不给你韵律cao音乐的感觉。然后碎拍往低音鼓和贝斯去强化,更繁复多变,就是Drum‘n’Bass,近两年台北终也红起来。”

    大D说:“像我这种骨子里的老gay,绕一大圈回来,还是浩室。”

    “我们在纽约算见识过,Vinyl驻场DJ,每次关店前用ABBA的“DancingQueen”结束,全场欢声雷动大唱和,那场面,连抗战胜利也没那么震慑人心。”

    嗄有没有听错,抗战胜利?两位老gay可真老哇。

    二二九,这一天巫人在家不出门,洗牛仔裤。看光景天冷有风晾得干,赶明天可以穿。

    平日巫人拎了手提袋出门,去咖啡馆写字,叫份早午餐,咖啡续杯,写到下午回来。有捷运以后,咖啡馆在捷运动线上。可怜啊以前巫人写过好多字的咖啡馆一家,两家,纷纷关门了。写得久的那两家,功能性强。所谓功能性,对巫人而言只有一件,一个谁也不理谁可以让人放心写字的地方。换言之,那两家的侍者小妹,上道极了。她们完全收讯到巫人的需要,立刻装戴上面具成为人模,人的模型。人模是布烈松大师电影里的演员,总之大师就是不要他的演员有任何演技,NG到演技瓦解才过关,故被封称为人模。上道的侍者人模,配合巫人需要,拉下眼睛的帘幕,绝不泄露一丝丝人之目光让双方一不小心撞见。(上)

    老了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反映在穿着上,但求功能性,装饰尽除。那些披披挂挂,戴的吊的顶的拴的插的绕的环的,人穿衣,端赖精气神三位一体饱满来撑住。三位一体少一位,看吧,波希米亚情调民俗风变成路倒街猫,呃,街友。

    咖啡馆之于巫人,无非一扇小叮当的任意门,拉开门,便去了要去之处。不管咖啡馆放的音乐是什么,即便歌坛新偶像女的唱“烦哪烦”,男的唱“mama我要钱”,都不会干扰巫人,无碍巫人已置身于石炭纪,如二战前老式飞机的古生代蜻蜓浮栖于石松类乔木、树木贼、蕨类组成的森林中,蕨的孢子纷吹若下雪。亦咖啡馆不管如何采光之佳,马友友版的巴哈无伴奏大提琴低沈轻快,一时半会儿,巫人已来到厂仓祭场,黑漆如黑曜石的黑,干冰稠弥不散像固体,哇9p。m。(TillICome),国歌出来了,翻起双手朝空摇。巫人从陡峭于仓顶的骑师台往下看,雷射光明灭重击在堆积似云层的冰烟上闪见千千只手伸出云层齐乱摇挣着真他妈的人人都要进天堂。

    没错任意门,咖啡馆。但只要咖啡馆里有一点点超过了礼貌周到之限界,温暖的招呼,会心的微笑,解人的眼睛,这家咖啡馆便废然丧失功能。不灵光了任意门,巫人得换另一家。

    那两家呆得最久的咖啡馆,直到有一天,巫人结账离去时,听见刷一声,侍者人模拉开了眼睛的帘幕,恢复为人对巫说:“对不起打扰一下…”

    巫应之以淡漠不理人的防护面罩,且头上立即戳出两支尖角表示警戒。

    侍者小妹胀红了脸,万分为难却仍鼓足勇气说:“你能不能帮我签名?”

    太过分了,巫头上的尖角发出愤怒红光。

    侍者小妹坚决把话说完,词意破碎但只要拿掉一堆吱吱唔唔的虚字,意思则再清楚不过:“因为明天我就不来了,不在这里做了。”

    哗刷,巫的眼帘骇然拉起。连动装置般,眼帘拉起的瞬间防护罩也一并解除了。解除掉帘罩的巫,根本是个,怎么说好,只能用比喻说,是个无壳的裸贝,蛋打破的一粒蛋黄,没有胸腔包住卜卜弹跳的红通通心脏。巫好悲伤问为什么呢?

    连锁咖啡馆系日资,要撤了,侍者小妹将去别家快餐店,故而带来两本巫人字述拜托签名。巫不但签,且一定要留下小妹地址待新述出来寄送。很久以后某日,巫照常人模人样行走于市,突然有人越过跟前来--跟前,在城市里的不成文法则是,一人一臂伸展之距。地狭人稠的城市,一臂伸展之距,是礼貌,更是基本空间。所以城乡差距,乡村即无视于跟前,不知有跟前,乡村零距离。所以两岸差距,呃,海峡两岸,差距还大得很啰。最大就是,譬如你(一个资本主义环境中长大之人)在彼岸的城市街上驻足下来看什么,随即有些人便围上来,不,不是围,是贴,贴上来看,扒过你的肩头也要看,体息咻咻咻令你骇异莫名,容忍着暗忖,天啊这就是文化差异?两三代人,并非乡村零距离,而是共产主义的空间亦共产,何来之私人空间你说笑罢,故此当然也要以等同之两三代时间,才长得出来这一臂之距。

    故而突然有人越过巫的跟前来,一如多年后约书亚总统在友邦国观礼行列中突然越过萝拉第一夫人的跟前伸手出去(袭胸?行刺?)把萝拉本能反应往胸口挡的手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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