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成烟_第二十五章但使离心千叠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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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但使离心千叠恨 (第3/5页)

待这个凉薄的世间。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与少年轻狂,冰冷的气质仿佛凝成一把冰剑,悄然透出衣衫。官员们现这一点变化,忍不住暗自凛冽,内心打战。尤其是一份份奏章,总是先经过他的手再呈递大公,曾经上过议处折子的大臣们,每每感受到世子似笑非笑的目光,掠过他们身上,恍如末世来临

    天赐自己明白这些不过都是浮光掠影,万般宠爱之下,他没有任何根基,全凭大公一念之间。而大公转的是什么念?今天不知明天。这点,单单看他忽然把云霄派来作为世子副手,便可知一斑。

    “世子,世子!是那个云霄!云霄!”

    鹿儿咬牙切齿地低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倘若那“云霄”二字是一块rou的话,他早就把它咬碎,吞下了。

    在安排分兵疑敌之计时天赐就没再考虑过这个打小跟随他的僮儿还能活命,可是那之后出现许许多多不明来路的暗助令鹿儿奇迹逃得一生,而大公也并未难为这个小角色。天赐恢复身份,鹿儿照旧过来服侍,亦照旧忠心耿耿。天赐受过的屈辱,他比主子更挂在心上,对于那个昔日一脚踏在天赐背上的云霄,更是时刻恨不得食其皮、啖其rou。

    天赐冷冷道:“请。”

    鹿儿对这个“请”字更是气愤难耐,无可奈何地,含泪掉头而出。

    天赐抬头,注目小书僮的背景,刹那间,目中闪过冰冷激烈的光芒,猛然间心潮激荡,好象是把多日来的刻意压制功亏一篑。

    在那个曾那样对自己施以无限侮辱的纨绔少年走进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秋凉如水的表情。

    云霄依然不脱飞扬跋扈,大摇大摆登堂入室,含着狡黠的笑容,笑嘻嘻地打个千,道:“哥哥。”

    天赐无法形容自己的厌恶,冷冷道:“云卫长,只谈公事。”

    云霄哈哈一笑,道:“哥哥想必仍有见责之意?都是小弟不是,先行谢罪了。”

    天赐不予理睬,云霄踏上一步,将整个身子趴在书案上,低笑道:“哥哥,真要公私分开,也不容易――从今而后,你按时服用的药丸都由弟弟我为你一手cao劳。”

    “什么?!”天赐啪的一下掷飞手中奏章,惊怒交集瞪视着他“你说什么?”

    “哥哥绝顶聪明,闻琴音而知雅意。”云霄涎着脸儿“义父大概是觉得哥哥身子骨太弱,随时要备个人为你作牛作马吧?小弟只是个跑腿的。”

    恢复地位以来,碧云寒始终掌握在大公手中。天赐没想到的是大公竟然会把赐药这种权力下放给今后一定是死冤家活对头的云霄,那么,他对他的不信任,也就不问可知。天赐努力地按下抖的手,半晌,方才重新坐下:“说说看吧,神秘岛谋逆伏诛,唯文华公主与其两女脱网,如何处置?”

    大公派云霄前来为辅,第一件大事,便是处置文华公主。当初天赐带兵平伏神秘岛,坑俘事件令文锦云掉头不置,却最终不曾向文华公主三人下手。几个月来文华公主押在天牢之中,朝中两派意见甚嚣,杀和不杀各占一半。随着老皇离奇死去,施援文华公主的呼声,也就分外地寥落下去了。

    云霄轻快地笑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杀!文华公主虽是皇亲,然多年与逆共谋,叛心昭昭,不杀,岂能服众?如果皇亲谋逆可不杀,只怕给世人留下效尤的把柄。”

    天赐淡淡一笑,道:“文华公主固可杀之以儆天下,但她两个女儿,暂可留下。”

    “怎么?哥哥还在心慈手软?”

    天赐冷冷地说:“一味杀戮何况是杀三个无力抵抗的弱女子,并不表示便是如何的英明武断。杀一个人,若不比留一个人的意义更大,那么似乎也无此必要。”

    云霄怀疑地吃吃笑道:“我可看不出留的意义,哥哥莫非还念着当初与南宫家大姑娘共舟共济的恩爱,故意找借口么?”

    天赐大怒,猛地扬手一记耳光。他下手甚重,云霄完全没料到,一连退了好几步,腮帮尽裂流下血来。云霄捂着脸,含着一口鲜血含混不清地道:“你…你…”“住嘴!”天赐大踏步走上前来,一把扼住云霄喉咙,闪着激烈光辉的眼眸中竟是杀气阵阵。

    云霄从一开始见天赐起便很有些瞧不起,他曾脚踏其背,即使以副手名义而来,他也认为大公给予了他一个更大的监控权限,而天赐也表现得象是顾虑重重、谨小慎微。岂知一旦之间,那美貌隐忍的少年突现狰狞,身上涌动着的凶残气势,竟与大公一般无二。

    “我要杀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天赐低声道“皇族中不少你这么一个庸材,父亲绝不会以你为念。你敢赌么?如果不敢拿自己性命作赌,那么,最好不要让我生气,更要避免,让我想起当日情形。”

    云霄喉咙里出咯咯的声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欲绝。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猛然传出,这脓包竟已吓得屎尿齐流。天赐将他扔到地上,云霄立时软泥一团地瘫倒在地,瑟瑟作抖。

    天赐嫌厌地退开两步,叫鹿儿把云霄拖出去,整理干净了再来。鹿儿见世子终于扬起威风,比他自己扬眉吐气还要高兴万分,连忙按命行事。天赐缓缓坐倒在椅中,刚才气急攻心的一阵激动,又让他隐隐感到气血翻涌,他的药瘾,随地随地都有可能作出来。

    他闭上了眼睛,令自己尽快平复下来,心里却轻轻唤出一个名字:“梦梅。我只这一个法子保住你。…并不是我心软,只是…过往烟云尽葬于坟墓,而我终需要树一座墓碑。梦梅,我很寂寞,你,就陪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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