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成烟_第二十三章簟纹如水玉肌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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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簟纹如水玉肌凉 (第1/4页)

    第二十三章 簟纹如水玉肌凉

    金灯琉璃乍然碎裂,千千万万点当头洒落。冰凰剑不得不半途收回,在身前划下了一道保护气流,一阵密集如雨,纷纷向外跌落开去。

    “当心啊。”是那人关切提醒“有剧毒。”

    我一咬牙,剑势又变,劲力回收,琉璃碎片纷纷与剑刃相交,直线坠落。

    直到这一阵袭击过去,一室灯光全熄。冰凰剑辉映照眉扬曳如雪,地下,碎片积成一个尺余大小的圆圈,折出繁复光彩。

    榻上已失许瑞龙踪影。

    冰凰剑所指之处,见那三个孩子依然在,几乎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却此生再也不会动弹了。不知是一开始便已流矢击中,还是终究为我误伤。

    许瑞龙不知在哪里的声音:“你一念之慈,造福苍生。”

    我何尝听不出他语中挖苦之意,哼了一声。但那三个孩子仍是死了,临死之前,连半点预测也没有。也许对他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比之轻怜关在乱坟堆里,在绝望中等待生机一缕缕煎熬殆尽,那是要幸福得多了。

    我对着那一张空空如也的湘妃榻,大声说道:“许瑞龙,你的武功高我十倍,何必再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你出来,痛痛快快杀了我便是。”

    “你怎会这么想?我几曾戏你,又怎会对你不利。”那声音似前若后,飘忽不定,惊疑间我找不到出处“唉,锦云,我可从未伤害过你呀。”

    语气散淡,缥缈若无物,可是有气没力的。柔婉中含三分委屈,似乎我负了他天大的恩义:“你要从血魔堆里救人,我给你血石;你身负重伤,我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为你驱毒;而这时,方才,锦云,你竟一剑要取我性命。”

    我冷笑:“够了,这场戏你想唱到什么时候?玩弄人于股掌之上,视人性命于无物,你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罢手?”许瑞龙诧然“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难道不是我么?我吃这么一个大亏,你倒要我罢手?”

    我呆了一呆,手指再度扣紧了剑:“蜜爱和质潜现在哪里?”

    “蜜爱?…”许瑞龙轻轻笑着“呵,那家伙,倒是有些本事的。我这十年来,只被一人骗过。卧榻之侧,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而不自知,是我自己找死,可怪不得任何人。”

    我听着,心里微泛的喜悦不由洋溢起来,温温的,痒痒的,有一种无以描绘的幸福,这么突然,又觉不真实。

    “逃掉了?”

    他懊丧地答:“非要亲口证实一遍?――逃掉啦。”

    “可是,他说只有在你上朝时分方是脱身之机。”

    “你也信他。呵呵…好家伙,好小子,以后倒是要好好讨教一下呢。”

    许瑞龙遭此挫败,理当气急败坏,穷凶极恶才是,但为何,他的语中,虽有一丝懊丧,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对他的挫败并不很在意,仿佛还为了添出这么个对头大为满意似的。

    然而无论如何,在忧心如焚之际听到了这个消息,我喜出望外甚于一切。

    他在哪一个角落,必是能见到我一举一动,笑道:“锦云,别找啦,我这里机关已然动,红楼虽然称不上是固若金汤,但你是出不去的。”

    “你待怎样?”

    许瑞龙轻轻的笑。

    “他小子会做人,花言巧语就把你留了下来。他明知道,要是不留这么一个安慰给我,嘿嘿,凭他逃到天涯海角,岂能饶得了他?”

    他不提质潜,不在乎他的逃走。宗家下在天牢,他手里还有一张狠牌,这张牌翻出来能叫宗家万劫不复,质潜是否逃脱的意义不大。或如他所言,我和质潜对调一下,还省了些许周章。

    但也不是不奇怪的,他那样眦睚必报、铢镏必争的性格,那两人逃走,大大拂了他的面子,纵不在乎,他就忍得?

    沉吟之际,缓缓说道:“文锦云至不济,还有手里这把剑,许大人,你莫打得如意算盘太好。”

    许瑞龙柔声道:“嗳,好容易又得重逢,别总说些死啊活的丧气话。你不愿嫁我,自然,我这丑八怪如何得比得少年青颜得你垂顾。然而我有耐心,可慢慢等,等你回心转意。”

    我毛骨悚然。借着剑光,我看到遗在地下的银水烟筒,俯身拾了起来,榻边矮几上,有一个六角形青金玛瑙的烟叶盘子。他走得匆忙,连烟具也未收走。卧榻上方,原先吊的一盏极明亮的荷叶灯,此时当然已经破裂,碎片洒得一地。

    以他的武功,制服我浑不在话下,何必非要引身而退以至于动机关毁了这个房间?如此狼狈,大异素日作风。

    我心里怦怦而跳,喜不自抑。――他不追蜜爱和质潜,并非真的不在乎,不气恼,只是,有心无力。这笔帐只好隔天再算。

    冰凰剑笼于袖中,光芒尽敛。

    他所在处自然是有灯光的,而我所处房间,冰凰一收,即光芒顿灭,于他看来犹如忽然看到了黑洞里,一无所见。

    “喂,锦云,你玩什么花样?”

    他有些着急地问。

    剑光忽现,随着轰然震响,我一剑击破湘妃榻上方的天花板。

    跃上第二层。

    又一番香艳旖旎的光景,烛影红摇,香霭云飘。许瑞龙惬意地倒在温柔乡里。

    身前一个竹制的装置,无数管道,通向各个角落的出气口。

    “许大人,何至如此故弄玄虚?”忍不住挪揄他,――拆穿了一钱不值,那就是他东南西北语声不辨的原因啊。

    他也在看着我,嘴边裂出nongnong笑意:“锦云,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可要上来也不必这么蛮干么?你瞧瞧那冰凰剑,没事吧?”

    我哼了一声,却是低头瞧着剑身,流转如秋水,完好无故,这才放下心来。我虽然猜出了机关就在卧榻上方,但急切间却是瞧不出机关布置在哪里,我那一剑,是硬生生劈破了一层精钢铁板,直到此时臂肩犹隐隐震痛。若非仗着冰凰软剑其利无匹,只怕猜出玄机,也上不来。

    他仍在唠叨:“幸亏没事。唉,这神兵宝器可不是被你拿来做劈柴工的。”

    他慵懒不已的欠起半身,一只手搭在少年肩上,另一手拿了一枚圆筒,正对着我。

    我跨出去的脚步硬生生收回,讥刺道:“许大人,何至于要靠这个了?”

    许瑞龙微笑道:“你知我的,本来就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什么场合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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