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宴_第六章庆长秉烛夜游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六章庆长秉烛夜游 (第2/5页)

两位媒体记者,由Fiona介绍。清池公司产品有扩展,总部提出要求,希望他配合公关宣传。与四个年轻女子吃饭,清池十分放松,完全施展出其个性魅力,优雅洒落,无懈可击。他是这样的男子,温存自如,让女子觉得可以趋向他无限近,却总近不到他的骨rou里。他因此深得人心。

    那天他照例穿衬衣,黑色西服,一件呢绒大衣,色调内敛,毛绒上面好像倾洒一层零星白霜。外表讲究醒目,引起邻座女子纷纷打量。经济收入、教育水平、生活环境、观念意识在人的形相之上贴加标签。清池这般形式优美,耐人寻味,是40岁男子能够具备的能力和魅力的顶峰,但背后早有齐全稳妥的家庭,身边有年轻漂亮女友,更有其他无可预计暖昧对象。没有人可以做到独自、完全、长久地占有他的身心。

    除非是聪明而隐忍的女子,如冯恩健,为他生育持家,默默忍受其风流韵事。或者是天真薄浅的女子,如于姜,他不忍心去伤害她,她也从不试图去挑战他。她们做到捷足先登。那么其他人,即便能够优秀强悍如Fiona,有机会相识,又有什么可能性可以继续。除了两情相悦的一夜欢爱,事实总是残酷。

    庆长一直很少说话。她很久没有出门,对交际也全无经验。在饭桌上,她和清池的目光完全不交接,也不交谈,只是无人察觉。另外三个活泼机敏的媒体女工作者足够撑起场面,牙口清亮,笑谈不见中断。吃完饭,Fiona要求去喝酒跳舞,说乍浦路上一个位置偏僻的酒吧,里面有表演节目值得一看。

    清池在上海有车,他的公司在上海有分支机构。车子穿行交通堵塞行进缓慢的外滩。一路高楼霓虹,人群汹涌。庆长心望不定。呵,她为何要出来与他相见。他们之间有何前途。一段感情虽说不能忽略过程只注重结局,但注定没有结局的感情,只会让过程坎坷波折带来煎熬。优秀的男子,谁都喜欢。也许她也不过是跟Fiona一样没有免俗。她所爱着的,别人也在喜爱。即使她们各自所倾向的是清池身上不同的属性和形式。

    但一个男子,人见人爱,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也许她只是对处境失望,她想。她在这个世间的位置已失陷,唯独对感情持有追索。相爱是突破生活重围的幻术,是虚拟的内心出发和抵达。她需求情感来临,试图以此为意志超越自身局限和破落现实。这种清醒认知,让她更加觉得自己虚弱。

    酒吧隐藏在老建筑别墅,别有洞天,与室外荒落景象截然小同。

    寻欢作乐的人群拥挤在封闭场所,热气蒸腾,蠢蠢欲动。年轻漂亮来自不同国家的女孩子,艳丽妆容,饱满rou体,暴露而轻薄的珠光裙子,黑色丝袜,高跟鞋,缀有羽毛和花饰的帽子,手套,小手袋。他们表演带色情意味的节目,让台下女孩上去一起互动。Fiona积极主动上台,脱掉大衣,穿一条大红色绸缎小礼服,裸露出修长双腿,在台上用流利英文和老外调笑。台下大声鼓掌,呼叫,起哄。所有人如有默契般,一起陷入末世般沉沦的莫名亢奋之中。

    庆长无聊,喝了大半杯长岛冰茶。酒量不好,很快感觉到酒精浊重力量在身体之内蹿动。面红耳赤,手心发麻,乎指颤抖不可自制。她起身从窒息混乱氛围中离开,独自向门外走去。

    夜雨未停。雨丝从梧桐树枝娅间穿梭下来,在路灯下闪烁亮光,滴落在额头上点点清凉。她把外套穿上,站在阴影里,点燃一根烟。清池跟出来。她看着他,酒精在胸口中沸涌却说不出话来。他走近她,伸乎擦去她脸上雨水。她依旧穿着破绽百出的黑色羽绒服,整个冬天没有换掉过这件衣服。她对世俗的一切,从未在意。如此遨逼落魄的一个女子,无爱,苟活,努力行进。

    他轻声说,庆长,你可知我有多么思念你。以为自己儿近发疯,这每一日每一夜的挣扎,感觉你的身体还在怀抱里,轻薄柔和像一片羽毛。我只想再次看见你,感觉到你的真实,相信你还与我共处于这个世界。他试图拥抱她。她的脑子里还有半分冷静,以及被酒精刺激出来的粗暴和不驯,一把推开他,说,你有妻子,还有其他女人。而我,有男友,即将要结婚。你还要做什么。他镇定地看着她,没有对应。她转身走进酒吧。

    凌晨一点半。所有节目结束,曲终人散。庆长一直喝酒,已完全瘫软。Fiona也喝得多,却兴高采烈乎舞足蹈。她想跟清池离开,但清池坚持先送她和其他人回家。庆长趴在后座上,一动不能动。她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她陷入昏沉。当她醒过来,车厢里只剩下她和开车的男子。汽车行驶在空旷无比的高架桥上,速度飞快,风声凛冽。前方开阔夜空呈现静谧的灰蓝色,有稀薄星辰,汽车雨刷呼拉呼拉划动。她低声询问,我们要去哪里。男子没有回头应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沉默握住她的手。汽车向没有尽头的公路前端奔跑。

    她模糊记得他在酒店车库停了车。抱起她。进电梯,走过漫长环形走道,开门,进入房间。

    他把她放在一张松软舒适的大床上,温暖的羽绒被子簇拥住她。她睁开眼睛,昏暗中有亮光,他的脸低俯向她,这样俊美,这样亲近。她仲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他脸颊,眼眶里全是无知无觉的泪水,内心痛楚而又麻木,无法感知到理性。她轻声似自言自语,说,我们之间可会有道路,可会有未来。你会伤害我,不要靠近我。放过我。他疼惜地抚摸她的脸,声音发哑,艰涩地说,你睡觉,庆长。你先睡着。

    他的身上散发出熟悉气息。洁净皮肤与香水互相融合之后暖和而清淡的味道。有一个瞬间她以为又回到6岁的童床,正与母亲告别。

    母亲给予她诺言、赞美、拥抱、亲吻,然后不告而别。这个世界该如何去信任,感情又如何去奢望它的久长和安稳。她告诉自己,她已27岁,她遇见一个男子,她在爱与被爱着。这在此刻是让她安全的事情。整个人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硬壳包裹住,这就是作茧自缚的感觉吧。她问自己。那么,就让自己被抽绑吧,被损害吧。她不害怕。她什么都不怕。

    她默默接受他吸吮她眼睛里的泪水,脑子迟钝,意识消失,心里丧失敏感和思虑。就这样沉没于黑陪之中。

    醒来时早晨6点。

    睡眠沉实漫长几近失去记忆。她坐起来,看到一个漂亮的酒店房间。开放式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