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_黑暗里的匕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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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的匕首 (第3/5页)

道,我不能多说。那两个警察一定是被隔离了。”

    “哦…这样啊。”郭栋显得有些失望,但他没追问下去。

    “对了,上次你说起的,特事处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老洋房里的骷髅头,现在破了吗?”

    “还没。案子我没管,扔给下面人去做了,你知道情况,所以我也没给他们限期。那屋子的主人是医生,所以应该是医用的,人出国有三四十年了,嘿,慢慢找吧。”

    下午还是在莘景苑里,伦勃朗给我看了一份刚整理出来的病情一览表,主要是亢奋期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何时死亡。中午这段时间,又死了一个人。

    我问起他两名警察的事。

    “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很幸运,目前还没有症状,不过还需要观察。”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步话机突然想起来。

    声音很响也很杂,语速又快,我只听清“亢奋”两个字。

    伦勃朗把步话机慢慢放到桌上。

    “又有人发病了?”我问。

    “是方玲,方玲进入亢奋期了。”他说。

    是那个护士。

    “你和何夕处的不错?”伦勃朗忽然问。

    “昨天在酒吧里偶然碰见,一起喝了点酒。”

    “那可真不容易,她是个优秀的女孩,但总是把人赶得远远的,朋友太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有什么话憋在肚子里。

    难道他喜欢何夕?我心里猜测着。

    “这两天你还没进过病危区吧,要不要去看看。”伦勃朗问我。

    “病危区?”

    “当然,一般意义上进入亢奋期实际上就病危了,不过我们把结束亢奋期的人再隔离出来,因为他们随时可能死亡,和亢奋期病人混在一起很不妥当。”

    “好。”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战地记者,再残酷再危险的地方也不能逃避。

    伦勃朗陪着我走下楼梯,穿过亢奋期病人的隔离区。

    篮球场和网球场之间本来是一整面钢化玻璃幕墙,让在两个场地上运动的人可以相互看见对方的身姿。现在这面墙被黑色的绒布遮住,把两边完全隔绝开来。

    门在我后面关上了。我本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第一波的冲击不是来自视觉,而是嗅觉。

    连密闭防护衣都无法阻绝的血腥气,从经过三道过滤的呼吸口毫不客气地钻进来,之浓烈刺鼻,好像空气里所有的分子都沾着血珠,黏稠的让我每一个动作都迟缓起来。

    地是暗红色的,和外面一样式用简易材料搭起的一个个单间,面积比外面大些。这些单间是没有顶的,我看见有些单间外面的墙上还有斑斑印记,那一定是从里面喷溅起来,落到外面的墙上。我抬头向上看,果然,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全是红斑。

    我简直怀疑自己到了屠宰场!

    “最后阶段病人是很痛苦的,我们能做到的最有效的手段,是给他们注射最大剂量的麻醉药,或者说毒品,以减少他们的痛苦。可是在死前的一刻,病人会突然清醒过来,注射再多的药都没有用。”

    伦勃朗领着我走向那些小间。

    “等会万一发生什么,千万要镇定。方玲是前车之鉴!”

    我跟着伦勃朗察看着一间间病房,那些躺在床上的人都已经肿胀得不成人形,虽然处于麻醉中,但都发着抖,并且不时地抽搐几下。

    医护人员翻看着他们的瞳孔,听着他们粗重如牛的呼吸,徒劳地帮他们注射抗生素。床边,心电图曲线在屏幕上发了疯似的窜动。没有呼吸机,用不着心脏起搏器,更不用输血,传统挽救病危者的手段都用不上,那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我看着一位护士为病人换上盐水瓶,问伦勃朗:“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挂生理盐水,这不是给体内亢奋的内脏增加营养吗?”

    “你说的没错,可是如果完全停止能量摄入,其结果不是让内脏的平缓下来,而是迫使它们从其他地方摄入养份,比如肌rou、皮肤。那样的话,外观会变得多惨不说,肌rou皮肤松弛萎缩后,能承受的体内压力变得比之前小,人会死得更快。”

    “啊。”一声嘶吼响起。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珠外凸,脸扭曲着,鼻孔张大,咧着嘴。刚才那一声叫喊很快就哑了,现在从他嘴里发出的只有“嗬嗬”像野兽一样。

    护士立刻向后退去。

    “快退出去。”伦勃朗挡在我身前,反手推我。

    我刚退到门外,就听见“砰”地一声闷响。

    血从门里冲天而起,化作红雨落下来,淋在我身上。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在我肩头碰了碰,弹落到地上。

    “拖把,需要三根拖把。”

    “先拿扫帚和簸箕来,地上要扫一扫。”

    “水龙,水龙在哪里…”

    我听见叫喊声响起,身边人来人往,变得热闹起来。

    我只是呆呆站着,看着血从面罩上慢慢往下流,木然无语。

    那天回到家,我洗了两小时的热水澡,还是觉得身上有血的味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没去过那块黑布的后面。这样的经历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只是我在对着外面隔间里的人时,也总想到那篷血雨。

    “为什么你总是不喜欢笑?”我问何夕。

    还是那个酒吧。我天天都会来这里,每次也都会看见她。

    其实自从我进了莘景苑,也很少有笑容,每次看到外面的世界里人来人往,却不知道巨大危险近在咫尺,心里百味杂陈。不过和何夕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又有不同,要放松得多,也容易笑出来。

    我知道为什么。

    “就是对着那些快要死去的病人,我也没见你笑过。虽然大多数时候我已经麻木了,但总还是尽量挤出笑容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还有希望。”

    “没有希望。”何夕喝了一小口啤酒说。自从那天之后,我们就都只喝啤酒,并且适可而止。

    “可是医护人员的天职就是给病人希望,哪怕是虚假的。”我坚持。我希望何夕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对病人一些安慰,我想她如果愿意对他们笑的话,作用会比我大得多。

    何夕保持沉默。

    我们之间总是我说得多,她说得少,相处了几天,反而是第一天晚上最融洽。可能是酒精的缘故。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继续。”何夕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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