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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 (第9/11页)

人看见过玉龙雪山发生的一次大山崩,其壮观如粒子爆炸。垒垒巨石,砸人江中,水柱高达几百米,直溅到哈巴雪山山腰上的包谷地里。从此,虎跳峡江水更是性如烈火,大礁横蛮,险滩百态。

    虎跳峡以其至深至险而享有世界性的知名度。它应该与百慕大三角、风暴角等一起列名为“世界危险角落”。长江探险的畏途在金沙江,金沙江的“危险结”在虎跳峡。17公里长,200多米落差,险滩21处……这些数学组合,连音乐盲都会认出它是一首“断魂曲”。

    有一名队员说,虎跳峡不过,老百姓会谅解。

    也许真会谅解哩!因为“从峡口下去,就只能从峡尾捡骨头”。

    中国科漂队和洛阳队在8月22号前后到达了虎跳峡桥头镇,一逗留便是半个月之久,两队均未采取行动。

    踏勘,岑寂。岑寂,踏勘。

    究竟漂,还是不漂?

    “你们究竟漂不漂虎跳峡?”我在丽江招待所碰见洛阳队队长王茂军时,直言问道。

    “怎么不漂?不漂虎跳峡就干脆回家去算了!”王茂军的口气异常坚决,仿佛甩出一块钢锭。

    我希望得到的就是这一句话!

    而且,我更希望这支民间队伍的果敢,能刺激科漂队那“打太极拳”的指挥部!

    科漂队副总指挥缉光老头的答复是:“等踏勘组的人回来再定。

    踏勘组回来了。参加踏勘的一位现场指挥部成员表态:“就是全体指挥部成员同意漂,我也要投反对票!”——“不漂的决心”好坚定!

    “漂个锤子!”有几个从叶巴失事后就灰了心的队员说道,并对主漂的记者产生敌意:“记者当然希望有新闻。他们自己又不漂!”意思是为了有戏看而置队员死活于不顾。

    另一种人是用温和语气说话:“成功的把握只有15%到20%。

    在这种乌云压城的气氛中,中国科漂队的强硬派显示了他们的耀眼的光亮!显示了他们高人一等的气魄胆量,显示了他们那令人感佩万端的豁出去精神。王岩、颜柯,从数十人的队伍中脱颖而出,他们的姓氏如钢碇如斧铖,从此将在中国的报刊、电视、广播上铿然碰响。其硬朗有如全队之脊梁。

    王岩是参加了踏勘的。虎跳峡的恐怖对他的触动不谓不深。

    “总的概念,虎跳峡像个地狱。头上的虎跳石滩是地狱之门。其后,还有油锅、刀山、火海……”他在8月23日的日记里是这样写的。

    “在虎跳峡里,好像地狱深处发出一种声音:来呀!来呀!”他口头上是这样对人讲的。

    王岩的“亡命”就在于知凶斗凶。他信奉着一种“闯教”。他是在这一天开始记日记的,日记里排列着金瓜铖斧,如果要冲:“那只能由我先上……无论从哪方面讲,我都应该先上。……进密封船唯一需要的,只有胆量、勇气和视死如归的气魄。”末了,这位海运学校毕业的专科大学生笔触一点:“海国,勇者的天国!长江,拼搏者的天堂!”

    但是,从叶巴起,王岩、颜柯、杨斌(还有孔志毅)等,就落下了一个坏名声:“冒失鬼。”好像叶巴失事的罪过之一就是他们的盲目蛮干。事故是冲滩冲出来的。

    这种观念居然带到虎跳峡桥头。以至有一天,王岩找到我:“有些事不对劲!现在还有人放风,说我们盲目冲滩。说一两次,够了嘛!现在还老在嘴上挂着,当成一笔账来记。搞得不好还得清算!”王岩愤愤地说。

    勇敢被软弱所抑制,对于一支探险队是悲哀!

    《公安报》女记者孙宝叶给王告出主意:现场指挥部还没有决定漂不漂虎跳峡,就不要出头去闹着要漂,免得别人说是“颤花”。王岩于是隐而不发。只是在日记里捶胸顿足:“一切都是这样静悄悄。静得我心神不安,本来,下一个战役虽然没有开始,但方案与计划应及早拿出来。难道无的放矢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教训还不能令某些人清醒吗?可现在整个队伍停下了,连心脏都停了。太不应该。

    指挥部应及早下定决心,过,还是不过。起码应该越早越好地定下来……前几天,找过李老师,谈了我对漂的想法。美国队员紧追而来,如果一旦落到人家之后,所产生的社会反响是不堪设想的。“

    “过虎跳峡,谁也不敢打保票。谁也没有50%的把握。但目前处于这种状况……

    社会舆论、国际舆论,全国关心此项活动的人们的心愿,更有中国人的民族自尊民族精神,迫使我们非过不可。只能豁出去冲了,拼了。指挥部办事太不果断……如果我能成为第一个冲虎跳峡的队员,是我的荣幸。虽然这凶多吉少。如果在虎跳峡出事,也值得了!一旦指挥部定下来冲虎跳峡,我将第一个报名。“

    第一个报名的是颜柯。他不管指挥部定没有定下来。26日从石鼓漂来下桥头后不久,就口头报名争取漂虎跳峡。

    王岩大受震动,深悔不该等待。孙宝叶也后悔自己所出的点子,干是赶紧筹划出一个更“辣”的办法——写书面请战书。其中列出的5条理由之一是“我没有结婚”,明显针对新婚不久的颜柯。

    颜柯感到了危机,担心如果只准上一个人,被“岩兄”抢去了。颜柯家人群起而扶之,给指挥部发了5封电报,请求让颜柯上船。颜柯还不放心,又来找我们这一帮记者帮忙说情,也是列举理由若干。用宋元清的一句玩笑话:“送死都要开后!”

    千虑的智者看来,颜柯应属于“瓜娃”——幸好,历史是正着读正着写的!而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多属大心眼。

    这是很动人的一场竞争呀!

    中国科漂队不乏勇士但也颇遗憾:不少队员在这该红该肿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扬眉剑出鞘”的气魄。

    现场指挥部不战不和,不拟计划方案,是在等待成都方面的指令。谁拍板谁就要担大风险、负大责任的呀!

    总指挥侯惠仁来了电报:不要轻易抬船过峡!——看来有门!

    9月初,侯惠仁亲自赶赴丽江。这位57岁、头发花白的“侯老革命”,带着在拉哇踏勘时被一匹烈马踢得粉碎性骨折的肩胛来了!侯惠仁最可贵处不仅是能亲赴第一线,而且敢负责任。自己拍的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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