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统_六当年的事全然意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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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当年的事全然意外 (第2/3页)

  郑保云有点愁眉苦脸,退开了一步坐下:“你…还是看到了?”

    我点头,颈骨仍然僵硬:“看到了一点点。他们…他们…”

    我本来想说“他们就是你的族类”的,可是立时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可怕情景,郑保云就在我面前,不论他体内发生了甚么变化,他外形看来和地球人无异,就算那是他的一种“变化”也很难和我刚才看到的情形归入一类,所以我说了一半,突然住口。

    郑保云在我的神情上,看出了我想说而未曾说出来的是甚么,他突然尖叫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些怪物…当然不是我的同类,我…我和那堆怪物…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气咻咻地叫着,我不禁愕然,难道我的假设,并不是事实?

    而在思绪的极度紊乱之中,我忽然又感到,他用“堆”字来称呼“那堆怪物”实在再恰当也没有,因为我看到的那种鲜红色物体,数量颇多,真有一团团、一堆堆的感觉。

    郑保云站了起来,跳着,挥着手,瞪着我:“看看清楚,我…我虽然已经完全接受了父系血统的遗传…”他的双手,自然而然,交叉着护向腹部,又继续着:“但是外形和…母系遗传一样,不说穿,谁也看不出来。”

    他喘了几口气,再重复了一遍:“不说穿,谁也看不出来。”

    我看出他十分关心这一点,而他突然出现,那是我拨开一切迷雾的最佳保证,我真怕他突然消失,是以连连点头:“对,一点也看不出。”

    郑保云望着我,颇有疑惑之色,忽然道:“既然一点也看不出,你望着我的眼光,为甚么古里古怪?”

    我忙道:“古怪吗?没有啊,是…因为刚才害怕,不免有点异样。”

    我急忙解释着,郑保云没有再说甚么,长叹了一声,双手掩住了脸片刻,把他自书房中取来的那瓶酒打开,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我那时已完全从极度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了,要发问题的话,相信讲话的速度之快,每秒钟可以达到十二个字,但是我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问起才好,我只是向他伸出手来:“老朋友,恭喜你从患病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已经尽量选用温和的、避免刺激他的字眼在说话,可是他真是敏感,向我瞪了一眼:“你干甚么?想试试我是甚么样的怪物?我没有甚么怪,握手就握手,谁怕你?”

    他说了那一大串话之后,才伸手出来,弄得我不知是和他握手好,还是不和他握好。他却一下子就握紧了我的手,用力摇着,然后,他神情悲哀地望着我,叫着我的名字:“卫斯理,我…想不到…父系血统的遗传…”

    郑保云苦笑着,松开了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用力拍打了几下。

    他拍打肚子时发出的声音,完全是拍在坚硬物体上所发出的声音。

    他这样子做,不禁令我感动之极。

    他是外星混血儿,有着一半外星人的血统,那是他心中最忌讳的一件事,不但怕人知道,怕人提起,只怕他自己连想也不敢想,他会因之而成为不可药救的疯子,现在他对于这一点,依然敏感而紧张。

    可是他却在我面前那样做──他可以全然不必那样做,我的好奇心再强烈,也不会白痴到去摸他的肚子。可是他却那样做,这表示了他对我的无比信任,表示了我在他心目中朋友的地位,表示他和我之间,绝不会再有任何秘密。

    我激动得不知说甚么才好,郑保云望着我,又道:“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

    我点头:“是,你的血液也承受了父系血统的遗传,地球人若是有你那么多白血球,早已死了,可是在你体内,却使你几乎可以抵御任何种类细菌的袭击。”

    郑保云看来并不为自己“高人一等”而欢喜,他扬起手来:“我们是朋友。”

    我立时道:“当然是,一听说你要见我,我立刻就来,你行事为甚么那么神秘?”

    郑保云长叹一声:“说来话长──事情,坏在费勒这个年轻医生手里。”

    我大是讶异:“他?”

    郑保云皱着眉:“或许不能怪他,但如果他不是自作聪明,不去找你,却弄了三个人来假扮你,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切可能不同。”

    我给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因为一切来龙去脉,我一无所知,自然也无法明白他何以这样说。他又叹了一声:“我…在看了那小簿子中的记载之后…变成了疯子,当时…”

    我忙道:“是啊,当时我也在。”

    自从他看了小簿子,并且吞下了那小簿子,成了疯子之后,我便对整件事一无了解。本来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他既然肯从他父亲留下的那本小簿子说起,自然再好也没有。因为郑天禄是不是外星人,唯有那本小簿子中的记载,才能提供确凿的证据。

    郑保云低下头去一会:“卫斯理,很对不起,当时,我没有让你一起看小簿子所记载的内容。”

    他说得十分郑重,我为了使气氛轻松些,故意道:“是啊,后来你又疯了,这个谜鲠在我心头,令我这些年来,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郑保云笑了起来:“少胡说八道,你凭判断,也可以知道我父亲是外星人。”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虽然他对我表示了极度的信任,使我十分感动,但这一类敏感的话题,还是让他自己去说的好。

    郑保云无意识地抬头向天上看了一眼:“他来自天龙星座的一颗四等星,天龙星座在大熊座和小熊座之间,武仙座之北,仙天座之西──”

    我忙道:“不必去研究它正确的位置,那有甚么意义?”

    对我来说,不论是甚么星座中的一颗甚么星,全是一样的,所以我听郑保云说得那么详细,就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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