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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银杏树下的舞蹈 (第2/3页)
这样转动着拉坯机做陶的吗?” “啊哈,是啊,是的,帕特里克·斯威治跟她两个人演的。” 承宇悄无声息地走到美姝身后站住了,把双手从美姝的肩膀上伸过去,轻轻捂在握着泥团的美姝的手上。 “啊呀,干什么?…搞坏了!” “我就是帕特里克·斯威治,你就是黛米·摩尔。” “嗯?那…你是不是先要脱掉上衣呢?但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像那个男人那么结实的胸肌呀?” “那我也脱了怎么样?虽然稍微有点儿冷。” “嘿,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美姝把手抹上水,把塌掉了的泥团重新塑起来。承宇坐在旁边,看着那团泥像有生命力一样自个儿塑成型了,不由得轻声发出赞叹。 “…承宇!” “嗯?” “再那样做一次好不好?” “嗯?什么样?” “像帕特里克·斯威治那样。” “你不是说搞坏了吗?” “没关系!” “我呀,当然好了!能从后面抱住你,多少次都行。” 承宇重新走到美姝身后,温柔地捂住美姝的泥手。美姝的睫毛簌簌地抖动着。 真的能那样多好!像电影里那样。她太爱承宇了,真心希望死后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只是灵魂,哪怕只是一小会儿。电影《人鬼情未了》里,他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似乎就是因为他们一起做陶了。 一切终将化为泥土,生与死、种子与生命、远古的太阳、原生质等等,全都融在泥土里。在一起制陶的过程中,相爱的两个人的能量会通过泥土连接起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死后的灵魂才能眷顾自己的恋人,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 “开心吗?” “嗯。”“你从背后抱住我,你的手跟我的在一起时,我觉得好像在抚摸我们的孩子一样,那么柔软,那么光滑。我们姝美的皮肤肯定是这样的。” “可是…我,腰有点儿疼。” “好了,谢谢了!” 承宇重新坐回美姝身边。 “刚才你想什么了?” “没什么。” 承宇低头看着做好了的两个咖啡杯,很粗糙,大小也不均匀,但还是可以当做杯子的。 “这两个就行了吗?” “没有,稍微干一点儿之后还要粘上把手。” 美姝继续转着拉坯机,这第三个杯子可得拿出最高水平来做到最好,因为是我们的姝美用的。要做得漂亮,厚度均匀,尽可能薄一点儿、可爱一点儿。稍微小一点儿也没关系吧?是小孩子拿的,就不能太重了。 美姝非常喜欢摩挲泥土的感觉。太古时代,神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种感觉才用泥造了人呢?这种泥的触感化为人的五种感觉。 承宇把胳膊肘放在开着窗的窗台上,撑着下巴。 “天气真好,去看红叶正是时候,我们也去赏红叶,好不好?” “去哪儿呢?” “雪岳山不远,五台山也挺近,素琴江溪谷的红叶据说也是一绝。” “那就去吧。” “什么时候?” “这个嘛…早点儿去吧。” 对美姝来说,学校里的银杏树和枫树已经足够了,但她理解承宇的心情,承宇很想让她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说到树,美姝想起一件事来。 “承宇,你还记得以前那棵树吧?” “嗯?什么树?” “海边的那棵松树!” “嗯,怎么了?” “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才把树皮剥下来刻上字的?不费劲吗?” “我那时候又没有刻刀,只能用水果刀刻,怎么会不费劲呢?况且,还要用一只手打着电筒呢,那晚我一直刻到天明。当时心里觉得如果不能跟你一起生活,我就会死掉的,所以刻下那些字,作为一种誓言,刻得用心极了。咦,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 “我想知道,在树干上刻名字或其他字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 “嘻嘻嘻,有点儿傻乎乎的,而且,树会痛的!” “也许吧,但也不一定。不记得是在巴西还是秘鲁了,反正在南美某个国家的某个地方,生了孩子或有了爱人之后就在树上刻下名字,因为他们相信每个人都有一棵树,这棵树会把爱延续下去,而且,在一生中,如果有快乐或悲伤的事情,就去找那棵树。树永远不会走开,总是在那一个地方等着。我不认为那是幼稚的,也不想从破坏环境的角度去批判他们。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应该换一个崭新的角度看待他们的行为,比如说这是为了灵魂,树守候着自己的灵魂,使它永远常绿不衰。” “真的呀!我从来没听说过。” “刻字对树干直径超过四十厘米以上的树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借口,但我觉得我的松树可能会把它当成文身,病害虫看到这个文身,就会吓跑了。男人对文身很有兴趣,这代表着热切的希望。不管怎么说,那棵树带着我刻下的爱情的标志,我独自一个人想着你等待你的时候,那棵树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你可能不知道,我总是想着那棵树,总是想着那晚我们的初吻,想着我的誓言。只要那棵树不倒下,我对美姝你的爱情就不会倒下!人类的意志其实根本不能跟树的坚定相提并论。”美姝含笑点了点头。 “随着树不断长大长粗,那像伤痕一样的字也渐渐变长,变宽。伤痕和誓言永不模糊,永不消失,反而慢慢变大,这是不是很值得人深思呢?都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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