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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踪 (第2/3页)

  大都会人情淡薄,她也弄不懂这种关系如何建立起来。

    弥白说:“那位女士仿佛不信我会照顾你。”

    月季突然有了感触。

    男朋友的事,作不得准,女孩子有自立能力,打扮得漂漂亮亮,不愁没有伴侣,但一朝风雨来临,即刻门庭冷落都说不定。

    十八、二十二的少女,令异性八千里路云和月赶了来送花也不艰难,过了这段流金岁月,所看到的嘴脸,恐怕会有点两样。

    月季并没有想过要嫁给弥白。

    现代青年都怕早婚,都不甘心与人分享目前的成就,除非,除非对方能够大方无所求。

    弥白问:“呆呆的想什么?”

    月季喃喃的说:“将来,谁照顾我?”

    弥白残酷地指出事实:“你自己呀,还有谁。”

    “丈夫呢,子女呢?”

    “小姐,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又不肯全心全意伺候一个家,哪来的丈夫子女。”

    月季恐惧的问:“老了怎么办?”

    “或许他们会发明机械人来服侍我们。”

    月季佩服弥白能够这么幽默。

    弥白说:“别尽是担心一些不切边际的事,来,说些快活题材。”

    月季抬起头来。“有子女也不管用,你见过几个孝顺儿。”

    “月季,换个话题你不好。”

    月季看他一眼,弥白已有不耐烦之意。

    他从未说过要与她共患难,大家在一起原只为开心,同样地,月季也不愿结交愁眉苦脸,忧国忧民,愤世嫉俗的男朋友。

    月季沉默一会儿,抖擞精神,与弥白研究市内哪家日本菜馆最考究。

    再见到周女士的时候,月季知道她的目光温暖得多。

    女士换了车子,也许先头那一辆进厂检查,她让月季先驶出去,不徐不疾跟在后面。

    天下微雨,冬季倒像春季,月季穿得太多,在红绿灯前想脱外套,又碍着安全带,额角开始渗汗。

    这几天有几个大问题使她心焦。

    像同弥白,到底有什么打算:一直这样做朋友做下去,抑或打定主意,组织家庭?

    月季看看倒后镜,尾随她的周女士气定神闲,月季不禁暗暗羡慕,真好,一定已过了?厢逵刖裨竦哪炅洌?耆你酪?氖鞘裁矗?床烤桶啵?鸬愦锍伞?br />

    那样的成就,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

    未来的日子,如果运用智慧才干得宜,方可修成正果。

    月季真想拜女士为师,请教一二。

    太冒昧了。

    到这个阶段,月季已忘记到底开头是谁跟着谁,谁又为何要跟着谁。

    女士的车子停下来,月季连忙注意倒后镜,只见一位中年人迅速跳上车,坐在她身边。

    男士打扮得体,潇洒大方地吻一吻她的脸颊。

    月季微笑。

    多好,黄昏之恋。

    不过他们会不承认,他们也许会说这是成年人的感情。

    月季没试过同中年男士来往过,可以想像他们比较体贴温和,也有更多时间能力照顾异性。

    月季的车慢了下来,后面按喇叭,她不好意思,索性踩下油门,匆匆往公司驶去,一下子不见了影踪。

    月季问几位中年同事,四十岁的感觉怎么样。

    他们气结。“你听她那口气,把我们当年将就木的老家伙。”

    “看开一点,”另一位笑。“你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何尝不认为人过三十即可枪毙。”

    一位太太叹口气。“说真的,眨眼间就成为中年人,十分不甘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小月季,你别嘴硬,他朝汝体也相同。”

    “唉,你以为她会怕?”

    月季说:“我不是怕,我只是羡慕,到了四十岁,一定已成定局,多好。”

    “太公八十才遇文王呢,小姐。”

    “没有多少姜太公。”月季笑嘻嘻。

    中年太太说:“说得对,所以我们还不是忧柴忧米的。”

    月季心想,大概也没有多个周君如。

    下午,弥白来找,问要不要跳舞。

    月季从来没有过异议,不过现在她这样问:“跳舞,这就是你关心的一切吗?”

    弥白一呆。“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月季不响。

    “闹情绪?”

    “每个人都有情绪。”

    “固然是,但不应拿朋友来发泄。”

    “弥白,你不能要求一整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开足大太阳。”

    没想到弥白也答得真快:“下雨就不要出来好了。”

    他竟挂上电话。

    月季十分震惊,没想到发一、两句牢sao便招致这样的代价,看情形女性黄金时间已经全盘失去,再也没有资格使小性子。

    要诉苦,恐怕要找同性朋友。

    月季摸摸面孔,发觉麻辣速,不大有知觉。

    那日下班,她在停车场看到周女士,真想过去打个招呼,说声你好吗,找个地方,喝杯咖啡,说些体已话。

    略一迟疑,女士已经离去。

    月季觉得机会多着,但适当地把握时间开口,不显得唐突,才是艺术。

    月季没有姊妹,即使有,也许旨趣不相同,谈不拢,也不管用。

    回到寓所,不由得冷清起来。

    未到二十岁那段日子,只要有得玩,就乐得开花似,过了二十岁,开始认为许多事都无聊,但待家中,又嫌寂寞,这是一个痛苦的过渡期。

    电视节目坏得透顶,要喝杯威士忌,瓶内空空如也,杂志早已看得会背,晚报迟迟不来…

    忽然之间世上没有一件如意的事。

    电话铃响了,月季懒洋洋。“喂。”

    “月季,”是弥白。“对不起。”

    月季虽不出声,但胃部那股抽搐的感觉刹那间消失无踪。

    “月季,不爱跳舞我可以到你处来聊天,但何必说我除了跳舞啥子也懂。”

    月季想想,话的确说重了。

    “我即刻过来?”弥白试探的问。

    “阳台重建落成,我们去看看,喝杯茶。”

    “我车子拿去修理了。”

    “我来接你。”

    “我在门口等你。”

    月季站起来,啪一声关掉电视,取过外套,即刻出门。

    车子驶到停车场,她看到周君如站在那里,像是等人的样子。

    她向她点点头,她像是看到了,微微牵动嘴角。

    月季有种冲动,想叫她一起去喝茶,但刹那间下不了决心,车子没有停下来。

    弥白在街角等她,她接他上车。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双方都分外小心,生怕言语上再度得罪对方,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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