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娥眉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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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3页)

。年幼时她曾见过她一面。那时雷方云已在病中,形容却不显得樵怀,依旧美丽非凡。她死后的容颜安详得仿佛是睡着了。主人在她身边一遍一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那个时候她也听到了竖箜篌的声音,弹的人是雷方云推一的女儿雷紫夕。她记得从那以后,雷紫夕便不曾在人前弹起这优美的乐器了。

    又是一个弹竖箜篌的女子!赵丛烈的神情猛地一震。

    “别弹了!”他低吼着,痛苦的回忆不堪忍受这样直接的冲击!

    她也是一震,不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弹起了这早该忘记的竖箜篌!她究竟是怎么了?过去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交杂着幸福与被丢弃的痛苦,一种近似被背叛的痛苦。

    “不!”她抱着头喊道,丢下竖箜篌,无法忍受地跑了出去。

    “你要去哪?”赵丛烈看着她突然冲了出去,头脑清醒了些,赶紧追了出去。跌落在一边的竖箜篌躺在地上。弦断了,边角处也断裂了,终于成了一把无法再用的竖箜篌。

    当她意识到自己究竟怎么了时,她已站在西园的空地,一棵烧焦的槐树边上,泪流满面。她惊恐地抚着剧烈震动的胸腔,跌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赵丛烈匆匆赶来,连忙扶起她,一时间未曾注意到自己踏进了怎样的禁地。

    “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将头埋在他胸前,她哭喊着。这模样就像那天哭喊着不肯让他离开的玉儿,让他的心防再次崩溃。

    “别哭了。我没有怪你。”柔声安慰着,轻抚着她的背,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来到了哪里,身子猛地一僵。

    雷方云只一劲地哭着,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泪流得多了,似乎也将混乱的思绪一并流出。心思渐渐清明了,泪却无法止住。这泪。从被丢弃的那一天就开始流了,为何流到今日,还是流不完?暗恨着自己的懦弱,也更爱着身边正安慰她的男子。抬起头,却看到了他隐隐的伤心。一看,才知道自己来到了西园一一他的禁地!“世烈。”她迟疑着开口,”我不是有意要来这里的!我——”““别说了。”他打断了她:“没事了吗?”见她点头,他便放开她,让她自己站好,自己走到已死掉的槐树前,轻抚着它的桔树枝。

    “丛烈。”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低吼了声“为什么你们总要逼我去承认!为什么?!”

    她这才注意到他异于平常的反应,更是自责自己的鬼迷心窍:“丛烈,对不起!”

    他忽地转过身来,眼中毫无保留地显现出他的痛苦:“一定要我说赵地德死了你们才肯放过我吗?!”

    她震住了,原来,原来她一直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却是这样一个让她不敢面对的答案。原来,是她亲手揭开了他的伤疤。他们兄弟的感情是那样地好啊!

    “你要知道吗?好!我告诉你!赵丛德爱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把她娶进门来。结果一把火把什么都烧了!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他眼睛红红的,神情冷硬,直视着她,似要将她整个吞进去。

    她浑身一颤,缓缓流下泪来。她靠近他,捧着他的脸,将脸贴上他的,说道:“如果你哭不出来,让我替你哭吧。”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也缓缓流过他心上的伤痕,带来阵阵刺痛。

    他忽然推开她,也不抹去他脸上她的泪水,大步走了开去。

    “丛烈!”她在他身后喊着,却留不住他的身影。哭得久了,风吹在脸上都觉得痛。但是,她相信,他心中的伤痛远甚过这点疼痛千百倍。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李叔益不知何时出现。

    雷方云现在不想看到他、免得总是想起当月在夏府时他的冷漠。但此刻事关赵丛烈,她可撤勉强自己听一听他会说些什么。

    “不用这么自责。其实这么做对他是件好事。”李叔益叹口气道。

    “为什么?”她抹抹泪水,问道。

    他递上一块丝帕,说道:”他总是不接受赵丛德的死,逼自己相信他还活着。但任谁都明白,那样的大火中像赵丛德这样一个文人如何能逃脱。他心里一定很清楚这点,只是不愿去相信罢了。长此以往,他必定会把自己逼疯的。若是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切都会过去。天下有什么无法忘怀的伤痛呢?”

    “他能挺过来吗?”他的表情中有着无法假造的关心,所以她决定相信他这一回。

    “能。相信他,他一定能。”他鼓励着她,却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微微叹息着,他走开了,离开这个对他而言也是伤心过往的地方。

    雷方云一个人站在那里,擦着泪水,想着李叔益的话。是只要去面对,天下没有过不去的事吗?紧攥着那方丝帕,她走回自己的屋子,脚步飘忽得犹如黑夜里游荡的幽灵。

    晚上,雷方云点起烛火,做起绣活。她身上穿的衣服质料精良,绣工精妙,果真是宫中所用之物,不比寻常人家。按礼她该穿着真红大袖衣,但她宁愿穿着简单而朴素的衣服,不愿去穿那命妇服。手中拿着丝线,夜深人静之际,犹做着活儿,仿佛重回了旧日时光。

    屋外喧闹不已,夜市已经开始了吧。街上多的是外出游玩的男子,那里是不是也有赵丛烈呢?他会不会是在哪个酒楼里喝着闷酒呢?

    她皱着眉,胡乱猜测着。一不小心被针扎到了,索性放下针线,吹熄了烛火。倚在床柱上,正拟宽衣人睡,忽然觉得这一室冷清得可怕。这样的空房,的确会把人活生生地扼死。她猛地跳下床,冲到屋外。

    李叔益也站在外面的庭院里。他讶异地看着雷方云:“少王妃怎么还不就寝?”

    “他还没回来。”她瞪着一双干涩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你累了,回去睡吧。”他好心地劝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追问着,一双眼紧盯着李叔益。

    李叔益别过头去,答道:“一会儿就回来。”

    “你骗我!”

    “其实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对不对?”他苦笑了下,似是对这样的情形无能为力。

    她踉跄着退了一步。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双怎样敏锐的眼睛啊!竟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流楚楚!她连忙转身,举步便走。

    李叔益有点不放心,想跟过去,却被一个女人拉住。

    “你想去追她么?”那人冷冷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李叔益低声问道,隐隐有着不满。

    “我的帕子呢?你给了谁了?”那女子咄咄逼人地问道。

    “什么帕子?”李叔益皱着眉问道。一回头,已不见了雷方云。

    雷方云并没有走远,她只是蜷着身体躲在廊柱后面。他们的对话她尽数所在耳里,只觉得那个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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