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说史略_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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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1 (第2/4页)

言恶而善。其rou美,食之,言不真矣。”(《西南荒经》)

    《十洲记》是记汉武帝闻十洲于西王母之事,也仿《山海经》的,不过比较《神异经》稍微庄重些。《汉武故事》和《汉武帝内传》,都是记武帝初生以至崩葬的事情。《洞冥记》是说神仙道术及远方怪异的事情。《西京杂记》则杂记人间琐事。

    然而《神异经》,《十洲记》,为《汉书》《艺文志》上所不载,可知不是东方朔做的,乃是后人假造的。《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则与班固别的文章,笔调不类,且中间夹杂佛家语,——彼时佛教尚不盛行,且汉人从来不喜说佛语——可知也是假的。至于《洞冥记》,《西京杂记》又已经为人考出是六朝人做的。——所以上举的六种小说,全是假的。惟此外有刘向的《列仙传》〔3〕是真的。晋的葛洪又作《神仙传》〔4〕,唐宋更多,于后来的思想及小说,很有影响。但刘向的《列仙传》,在当时并非有意作小说,乃是当作真实事情做的,不,到现在还多拿它做儿童读物的材料。现在常有一问题发生:即此种神话,可否拿它做儿童的读物?我们顺便也说一说。在反对一方面的人说:以这种神话教儿童,只能养成迷信,是非常有害的;而赞成一方面的人说:以这种神话教儿童,正合儿堂的天性,很感趣味,没有什么害处的。在我以为这要看社会上教育的状况怎样,如果儿童能继续更受良好的教育,则将来一学科学,自然会明白,不至迷信,所以当然没有害的;但如果儿童不能继续受稍深的教育,学识不再进步,则在幼小时所教的神话,将永信以为真,所以也许是有害的。

    〔1〕杨子即杨朱,战国初期魏国人。主张“贵生重己”“全性葆真,不以物累形”的“为我”思想。其言论事迹,散见《孟子》、《庄子》、《韩非子》、《吕氏春秋》等书。《列子》中虽有《杨朱》篇,但系后人伪托。

    〔2〕墨子(约前468—前376)名翟,春秋战国之际鲁国人。曾任宋国大夫,墨家学派创始者。他主张“爱无差等”的“兼爱”思想。

    现存《墨子》五十三篇。

    〔3〕《列仙传》《隋书·经籍志》著录二卷,题刘向撰。叙写赤松子等七十一个仙人的故事。

    〔4〕《神仙传》《隋书·经籍志》著录十卷,题葛洪撰。叙写许由、巢父等八十四人名列仙班的故事。

    第二讲六朝时之志怪与志人

    上次讲过:一、神话是文艺的萌芽。二、中国的神话很少。三、所有的神话,没有长篇的。四、《汉书》《艺文志》上载的小说都不存在了。五、现存汉人的小说,多是假的。现在我们再看六朝时的小说怎样?中国本来信鬼神的,而鬼神与人乃是隔离的,因欲人与鬼神交通,于是乎就有巫出来。巫到后来分为两派:一为方士;一仍为巫。巫多说鬼,方士多谈炼金及求仙,秦汉以来,其风日盛,到六朝并没有息,所以志怪之书特多,像《博物志》上说:

    “燕太子丹质于秦,…欲归,请于秦王。王不听,谬言曰,‘令乌头白,马生角,乃可。’丹仰而叹,乌即头白,俯而嗟,马生角。秦王不得已而遣之…”(卷八《史补》)

    这全是怪诞之说,是受了方士思想的影响。再如刘敬叔的《异苑》上说:

    “义熙中,东海徐氏婢兰忽患羸黄,而拂拭异常,共伺察之,见扫帚从壁角来趋婢床,乃取而焚之,嫂即平复。”(卷八)

    这可见六朝人视一切东西,都可成妖怪,这正就是巫底思想,即所谓“万有神教”此种思想,到了现在,依然留存,像:

    常见在树上挂着“有求必应”的匾,便足以证明社会上还将树木当神,正如六朝人一样的迷信。其实这种思想,本来是无论何国,古时候都有的,不过后来渐渐地没有罢了。但中国还很盛。

    六朝志怪的小说,除上举《博物志》、《异苑》而外,还有干宝的《搜神记》,陶潜的《搜神后记》。但《搜神记》多已佚失,现在所存的,乃是明人辑各书引用的话,再加别的志怪书而成,是一部半真半假的书籍。至于《搜神后记》,亦记灵异变化之事,但陶潜旷达,未必作此,大约也是别人的托名。

    此外还有一种助六朝人志怪思想发达的,便是印度思想之输入。因为晋,宋,齐,梁四朝,佛教大行,当时所译的佛经很多,而同时鬼神奇异之谈也杂出,所以当时合中,印两国底鬼怪到小说里,使它更加发达起来,如阳羡鹅笼的故事,就是:

    “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遇一书生,…卧路侧,云脚痛,求寄鹅笼中。彦以为戏言,书生便入笼,…宛然与双鹅并坐,鹅亦不惊。彦负笼而去,都不觉重。前行息树下,书生乃出笼谓彦曰:‘欲为君薄设。’彦曰:

    ‘善。’乃口中吐出一铜奁子,中具肴馔。…酒数行,谓彦曰:‘向将一妇人自随,今欲暂邀之。’…又于口中吐一女子,…共坐宴。俄而书生醉卧,此女谓彦曰:

    ‘…向亦窃得一男子同行,…暂唤之…’…女子于口中吐出一男子…”

    此种思想,不是中国所故有的,乃完全受了印度思想的影响。

    就此也可知六朝的志怪小说,和印度怎样相关的大概了。但须知六朝人之志怪,却大抵一如今日之记新闻,在当时并非有意做小说。

    六朝时志怪的小说,既如上述,现在我们再讲志人的小说。六朝志人的小说,也非常简单,同志怪的差不多,这有宋刘义庆做的《世说新语》,可以做代表。现在待我举出一两条来看: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卷上《德行篇》)

    “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卷下《任诞篇》)

    这就是所谓晋人底风度。以我们现在的眼光看去,阮光禄之烧车,刘伶之放达,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但在晋人却并不以为奇怪,因为那时所贵的是奇特的举动和玄妙的清谈。这种清谈,本从汉之清议而来。汉末政治黑暗,一般名士议论政事,其初在社会上很有势力,后来遭执政者之嫉视,渐渐被害,如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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