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定义_第九章恐怖与希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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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恐怖与希望 (第3/4页)

列岛周围也十分紧张。

    事故之后的第3天,这天最后的电视新闻节目说,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20架南下日本海,我听了这个报道之后,尽管已是深夜,仍旧回到书桌前,重新读了华盛顿研究机关的“军备竞赛与核武器研究计划”的负责人W·M·亚钦去年秋季发表的那篇论文。“美国国防部综合评价局,进入1984年之后,为了帮助太平洋军司令部,预定向它推荐‘为了掌握高水平的中国、苏联、朝鲜半岛、日本(包括美国在内)复杂的军事形势而作的关于东亚的评价’。这个评价里有‘苏联远东的脆弱性’和‘日本自卫队的改观以及对将来方向的理解’。/这两者有密切的关系。日本需要加强努力的是集中力量于防空和对潜作战,利用苏联远东地理上的不利因素。如果将来美苏对立,从日本海上封锁它的出海口,就是美日两军的主要作战项目。因此,由于苏联继续在亚洲配备战区核武器(执笔此文时的情报说,新SS—20基地增加了3处,加上以前的,在远东总共配置了27个发射台),以及给海军广泛配备核巡航导弹,如果发生冲突,发展成为一场核战争的可能性极大。/美国的攻击型潜水舰,已经在苏联一向视为圣域的鄂霍次克海加强了对苏联潜水舰尾行作战活动。另一方面,苏联增加了以其逆火式轰炸机对美国舰艇的追踪,以及对日本领空的入侵,正在提高在日本周围的海军作战速度。必须铭记,冷战开始以来美军进行的最大的两项“热”战,在亚洲已经开始。/…出于各种各样的政治原因,美国不会放下亚洲地上射程远的战区核武器。但是,对于距离遥远,而且以海军为主力的控制区域来说,从海上发射的巡航导弹最合适,所以,现在正加紧配备。因此,对这个地区“平衡”的评价难以想象,从某种意义来说成了过去。”(“海上核战争”《世界》第四六○期)

    我们仅仅从最近的报纸、电视报道所接触的情况来看,就已经确实认定亚钦一年之前展望的亚洲形势毫未改变,然而还必须强制我们把这大规模的可怕的事故因素看成当今的头等好事。

    在巨大的恐怖面前,有正气的人应该怎样行动?大概不外乎创造希望的根据,按对抗恐怖的办法行事吧。这就是说,面对笼罩一个时代的恐怖必须建立起与它对抗的希望。把两者的关系当作各具强大力量的事物,就能明确时代精神。我以为,特别是使之显在化,表现一个时代精神的有节日祭祀,有文学,总之,把同时代人所制造的恐怖与希望全都表现出来。

    那还是我儿童时代住在位于森林中一个峡谷里的村庄时候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可以说我体验了节日祭祀和文学的本质。后来接受了鲁菲普鲁和贝尔塞以及山口昌男指引的新思考方法,才感到这个体验直接地和有意义的血脉联接在一起了。

    与其说夏天的节祀,倒不如直接了当地说跳盂兰盆舞更正确,本来是先举行祭祀,从傍晚开始跳盂兰盆舞,这是定不可移的。直到现在我们村乃至日本全国都是用灌的领唱唱片领舞。战败的第二年,战后办的盂兰盆舞是在小学校院子里搭上指挥台,指挥者边打大鼓边唱“民谣”以农业为本职的演者领舞。本来以扩音机播放的唱片为主流,但唱“民谣”①的演唱者看看站在舞蹈者圈外的那些上年纪的人,发现他们的反应冷淡。

    ①原文为“口说”意为即兴演唱。译成“民谣”因为它的词虽是自编然而用的曲子却全是民谣的旧曲——译注。

    然而我这看热闹的孩子却被“民谣”吸引住了。那演唱者从指挥台下来显得心情不痛快,我大概是没有勇气直接问他所唱的内容,便问我的祖母和她身旁的老人们。据说,战前一位小学教员直接采访演唱者们,把唱词用蜡版印成小册子,他借来看了,演唱的就是本子上印的。据说它的名称以其暴动的领头人为名,就叫“蚕福”它是我们当地的一个无法无天的人领导的一次农民暴动的故事。我听后记下来的几段盂兰盆曲全是那上面的。战败之后不久,在民主主义的改革氛围之中,把暴动过程编成了“蚕福”当作盂兰盆舞的伴歌,我像受到冲击一般,印象极深。

    我作为一名作家,一如我过去的工作所示,这番经历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细想起来,我是从这次盂兰盆舞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根是养育了自己的这片土地的民俗与历史,也是第一次碰上以某种形式表现恐怖与希望而反映时代精神中的一时衰退的状态。其次“蚕福”暴动的“民谣”本子上,尽管记的全是古式的叠句,但它却唤起了我这少年活生生的想象力,的确是以某种形式表现恐怖与希望而反映时代精神,我们当地土生土长的原始文学。如果重读那誊印本小册子,在我脑子里起结晶作用的结果,一定与以前大不相同。不过“蚕福”暴动的“民谣”以下述骨骼依旧活在我的脑子里。

    暴动者对“蚕福”的恐怖,随后是对他的党徒们强迫命令,让他们参加暴动,党徒们对此行动的恐怖。因此造成的艰苦生活之中却充满也许会出现什么好转和变化的希望。如此等等,我觉得仿佛几股绳子搓在一起一般。派人去河的下游市镇,从粮仓扛出大量的白米,碰倒的酒桶,那酒奔流不已,这些描写,简直是祝祭时候的气氛,它使我的心为之震颤不已。结局暴动遭到镇压“蚕福”及其党徒均被处死。为了请他们的亡灵不危害本村,对于“蚕福”等人之死,以哀叹的调子唱出他们的结局。这纯粹是出于安魂的动机创作了“民谣”作为集合在一起的众人跳盂盆舞的伴歌,大家自然是同意的。总而言之,它是大家确认越过各种各样危机一直生存下来的本村共同体的希望,尽管作者不详,但是它表现了我们森林中峡谷村庄的文学,而且它是生机勃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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