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爷刀_第三十六章等闲变故故人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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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等闲变故故人心 (第3/3页)



    “令妹与我家不悔订情于先,施恩在前,令妹只因一桩机缘遇合,便不忍伤对方之心而委身下嫁,然则我家不悔又待如何?莫不成令妹但怕伤他人之心,就无视伤不悔之心?”

    管亮德一时大感狼狈,手足无措之下,只有连声请罪:

    “前辈包涵,前辈恕看,这都是小的兄妹不对,小的兄妹失周,事前未能防范,事后未加克制,方有今日的困窘之局,怨只怨我管家运蹙,舍妹福薄,攀不上君兄弟,结不成这桩连理,但求前辈及君兄弟高抬贵手,免予追究,管氏一脉感恩载德,叩乞老天保佑君兄弟功侯万代,子息绵绵…”

    吉百瑞暗里骂着--真他娘颠三倒四,不知所云,明明是负情变心的勾当,偏偏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说词,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表面上,他却仍然沉得住气,不显温恼:

    “总镖头,你的意思是说,令妹和我家不悔的这段情,算是吹了?”

    管亮德脸孔褚赤,音调窒迫的道:

    “小的兄妹甚感惶疚,愧对前辈及君兄弟之处至多,便今生不能补报,来世为大为马、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吉百瑞不带丁点笑意的一笑:

    “这都是些空话,总镖头,情份的契合,若是只用几句不切实际的言词便能否定,这情份也未免太虚幻、太软弱了!”

    管亮德急道:

    “不,前辈,小的兄妹不光是表达这无尽的歉意,小的兄妹在形式上尚另有补报,区区之数,借以减轻我们的惭愧于万一,并盼对君兄弟的损失略做弥补--”

    又看了看君不悔,吉百瑞道:

    “你要给钱?”

    管亮德窘迫的道:

    “小的不敢这样讲,小的兄妹仅是拿这个法子来回补君兄弟的恩情,剖明我们的无奈,我们亦知道这样做十分庸俗,但,但除此之外,实在不知如何交待是好…”吉百瑞道:

    “那么,你打谱给多少银子来赔补不悔情感上的损伤?”

    舐了舐嘴唇,管亮德嗫嚅着道:

    “小的兄妹想奉上三万两纹眼…君兄弟一向囊中欠丰,他拿着这笔银子,足可置产创业,成个家约莫也够了…”

    哧哧一笑,吉百瑞侧首问君不悔:

    “孩子,这笔钱你收是不收?”

    君不悔极其平静的道:

    “我不会要这个钱,大叔,施恩于人岂有收回报的道理?如果说这算赔补我情感上的损伤,情感有价,便就贱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发乎内心,见于真性,好来好去,好合好散,怎么能用阿堵物来衡量其价值?”

    “嗯”了一声,吉百瑞欣慰的道:

    “好,很好,吾儿果有肴节,果具见识--”

    说着,他面对管亮德扬了扬眉梢:

    “我家不悔说啦,这几文臭钱他不要;总镖头,你早该弄明白,天下之大,财富并非万能,多有金子银子买不到、摆不平的事体!”

    管亮德脸孔冷绿、惶怵不安的直搓手:

    “哪…哪君兄弟的意思,是要我们兄妹怎生补报?”

    君不悔牵着嘴角,低缓的道:

    “情感是不能出卖的;总镖头,什么都不必补报,我原也不曾期望任何补报,你们没有欠我什么,如果一定要说有,欠的也仅仅是一次戏辱而已,我还有这个涵养,经得起、容得起、容得下这一次戏辱。”

    管亮德满头油汗,又羞又愧:

    “君兄弟言重了,我们兄妹怎么敢、怎么敢?”

    吉百瑞忽道:

    “总镖头,那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算是哪一号牛鬼蛇神?”

    管亮德形色赧然:

    “他,呃,他叫葛世伟,是‘子午岭’葛家堡的少堡主,他父亲葛奇,在道上也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前辈或许有个耳闻--”

    吉百瑞颔首道:

    “葛家堡的当家葛奇,不错,我知道他这个角儿,他儿子却是如何与令妹结下这段机缘、又受了姓葛的什么好处?”

    提到这问题,君不悔亦颇为专注的等着聆听管亮德的回答,因为他知道管瑶仙向来对这位葛少堡主欠缺好感,尤其为了“无影四狐”掳劫管瑶仙的那桩过节,葛家堡父子当时拒不赴援,袖手旁观,越令管瑶仙切齿痛恨,然而彼一时也,此一时,眼下却又凑到一头,更准备结亲家了,这,又是在一种什么境况下才扭转的乾坤?

    先是干咳一声,管亮德非常谨慎的道:

    “大概在三个月前,舍妹领着局子里两位镖师,三名淌子手押镖到‘远定府’,就那么不巧,偏偏又碰上了‘无影四狐’中‘魔狐’狄青那个yin棍老弟狄元,两下一朝面,旧仇加新恨,三句话没说上便动了手,一场拼斗上来,舍妹这边落了败势,正在发发可危的当口,葛家少堡主恰巧带着他家一干手下路过,见此光景,立时拔刀相助,杀退了狄元,将舍妹等人从虎嘴边救了出来…”

    吉百瑞道:

    “倒是挺巧,接着姓葛的小鳖羔子就开始大献殷勤,百般表功,横刀夺人家的老婆了?”

    君不悔面皮一热,赶紧唤了一声:

    “大叔--”

    管亮德也颇觉尴尬的道:

    “葛少堡主一心输诚,对舍妹体贴十分、呵护备至,日也来,夜也来,人总是有感情的,辰光久了,实在不忍再加拒绝,自头一遭接纳过葛少堡主以后,就,就…”

    吉百瑞道:

    “有了开头,就一直继续下去了,可不是!”管亮德的双手在裤腿上揩擦起来,他呐呐的道:

    “前辈包涵…”

    拂袖而起,吉百瑞冷冷的道:

    “人心叵测,人性易变,从你们兄妹这里,算是找到了活生生的印证,管亮德,立身处世,不合像你们这样轻诺寡信、见异思迁,男女相悦,虽属两厢情愿,但志节守不过百日,亦就无可惋惜留恋了!”

    他一昂头,对君不悔道:

    “我们走。”

    君不悔站起身来,等吉百瑞行出几步,方才轻轻的向管亮德道:

    “总镖头,请转达我的祝福给二小姐,希望她姻缘美满,白首偕老,告诉她,我对她没有怨恨,没有温恼,有的只是关怀,真心真意的关怀…”

    不等管德亮回答,他已洒开大步,跨门而出,留下管亮德一个人站在厅中,孤伶又怔忡的空望门楣发呆--他也不禁迷茫,自己meimei的选择,到底是对了,抑或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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