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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你好吗 (第7/11页)

感有情。

    第七章得意门生

    第二天,一夜风雨迟,风定落花香。

    ──还是身上的余香?

    方狂欢醒来的时候,只见枕边几绺长丝,人已不在。

    方狂欢一惊而起。

    他往栏杆一张望,才看见远方姗姗的行来一丽人,晨光下,盈盈笑着,向他招手。

    清晨里那么清爽的人儿,许是自溪畔沐浴过来吧?方狂欢这样思忖着,空气中似也有微香。

    “你上哪去了?”他扬声问。

    “刚杀了三个人。”谢豹花纯真地笑着“还不走,敌人可要越来越多了。”

    方狂欢离开的时候,才想起,跟他同来的兄弟,全丧在这一栋正燃烧着的客栈里了。

    不觉怅然。

    他们这般结伴地走着,便不觉路远。

    到了苍山,已开始微雪了。

    吃过干粮,他们舀水洗脸,还嬉笑着相互泼湿了对方的衣服。

    然后,他们越是感到雪意了。

    经过“人止坡”再上“龙不登”就到了“疑无路”

    “疑无路”是让人以为是没有路了,然而路还是有的,在两块天然如斧削天堑的巨壁间,有一段长达半里,宽容一人可行的幽黯小径;这就是唯一的通道。

    他俩一前一后的走着。

    方狂欢觉得谢豹花鬓插了一朵山踯躅,分外的白;然后又发觉,在石壁幽森里,谢豹花整个人白得就像第一朵雪。

    他很想亲她,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

    谢豹花忽然捏住了他的手。

    手好冰。

    冷似雪。

    “我有点想吐。”谢豹花低声说:“敌人来了,很可能就是斩、息、断。”

    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于君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茫茫太清,种种一切,方狂欢握着谢豹花的小手,这一刹那,他觉得,他不能离开她,他不能失去她,可是,他可能就要失去她,或者,他也要离开她了。

    人生在世,怎能一点依恋都没有?

    ──但又不得不分手,因为来人是“斩”、“息”、“断”!

    斩、息、断是人的名字。

    三个人的名字。

    三个人都是“断剑先生”段断的得意弟子。

    ──有这样的弟子,没有更得意的事了。

    “斩”的出手是一斩。

    “息”的出手是令人窒息。

    “断”是无论他出手不出手,敌人的身体总会断为两截。

    那三个人并肩走来。

    方狂欢已来不及退出去。

    他们先看见了谢豹花,几乎是同时的,他们也瞥见了方狂欢。

    一时间,他们都不及调整脸上的神色。

    “我已把他逮着了,”谢豹花倏地转手扣住了方狂欢的脉门:“我正待你们来。”

    斩、息、断笑了。

    他们互觑了一眼。

    一个说:“豹姊好本领。”

    另一个说:“我早就说过,豹姊来了,那用得上我们!”

    还有一个说:“来了也好,正好可替豹姊押犯回盟。”

    谢豹花笑得脸像水仙花样的白:“对呀。”她把方狂欢甩手一旋,整个人向斩、息、断扔过去:“接着!”

    方狂欢怒道:“你──!”

    斩、息、断哈哈笑着,扬手去接。

    方狂欢只觉全身轻忽,无法使力,又急又怒,半空拔出了刀,却找不到目标,忽见身边“呼”地掠过一人,他不暇细想,出手一刀,脸上手上立即一热,沾了血。

    就在这时,脚下忽生怒叱声。

    斩、息、断刚举起了手,谢豹花已冲了过来,比方狂欢还先接近三人。

    她自怀里掠出一道青光。

    “息”倒了下去。

    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斩”和“断”的反扑也极快,立即在怒吼声中向谢豹花猛攻。

    谢豹花这是却着了方狂欢一刀。

    她身形挫了挫“断”又仰天倒下,倒下的时候身上至少有二十一处在流血。

    可是谢豹花也咳了血。

    她手上的青芒已被打落。

    “斩”又不急于攻杀她,反过来攻杀方狂欢。

    方狂欢极力招架“斩”的“天空斩”在半空急旋而落。

    这一刀之威,连巨岩也得被斩为两片。

    方狂欢知道自己绝非此人之敌,把心一横,大叱一声:“接住!”手中长刀,激射而出,投向谢豹花。

    谢豹花一手支地,奋力接住,眼看方狂欢已被逼入死地“斩”正把刀势转斩为刺,一刀刺向方狂欢。

    谢豹花不知那来的力气,一闪身已到了方狂欢身前。

    “斩”那一刀,刀尖已刺入她的胸肩膊之间,但刀已被“独钓江雪刀”格住,不得寸进,就在这一霎间,谢豹花右手双指一夹,已拗断了对方的刀尖。

    “斩”转身飞奔。

    他要奔出“疑无路”走报张傲爷,谢豹花和方狂欢仍是必死无疑。

    可是谢豹花双指一弹,厉芒急射“嗖”地穿过了他的背胸。

    “斩”走了一丈余,才发觉自己胸上淌血;再飞越二丈余,才知道自己伤重;再疾驰了三丈余,鲜血狂涌,终于踣地不起。

    谢豹花倚在方狂欢宽伟的胸上,她握住了他的手,回眸一笑,虽然她身上鲜血斑斑,而且又伤得那么重,可是这一笑,仿佛把这万年深严的灵魂都照亮了

    “你那一刀砍的我好痛…”

    方狂欢只觉得她的手好冻。他真怕她会冻得失去了生命。

    他是不能失去她的。

    真的不能。

    苍山暮雪,寒严霜木,都跟他无关,只有她是他的。

    第八章没有帮不帮的事,只有强不强的人!

    谢豹花和方狂欢从此开始了他们的亡命生涯。

    谢豹花深悉张傲爷的追捕方式,所以她总能够有效和及时地躲开他的追踪和追击。

    他们互相偎依,互相倚傍,相随千里度过了无数风雨,行过无尽的路。

    直到这天开始,谢豹花不笑了。

    她容易倦,容易累。

    在驿站小息的时候,她总是什么也不吃,独自到店铺后头去,有时候,还主动去跟乡间几个妇人嘀咕,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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