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向你看_第三十四章记得说再见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三十四章记得说再见 (第2/3页)

女儿的元凶被发现后的种种可怕幻想日日在桔年脑子里上演。

    不要管他们,不要管他们。

    你管不了他们!

    他走的时候都没有记得留给你只言片语,你有何苦替他们烦恼。

    桔年在没有人的地方喃喃自语,可是每天梳头的时候,梳齿里大把大把的落发。

    一周后,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周日的下午找了个借口,就去了巫雨的家。他人不在,或许总有一两句话会留给奶奶,桔年心存一丝侥幸。

    巫雨家的院墙外,可以看到枇杷树已经探出了头。桔年记得自己曾经对他说过,院子里的树要多种几颗,否则就成了一个“困”字,巫雨依言洒了许都种子,可是只活了这颗独苗。

    假如他再也不会来,这颗唯一地枇杷树会不会死于孤独。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咿呀”一声开了,走出来的人不是巫雨又能是谁?

    桔年冷住了,她掐了掐自己,不是白日做梦。难道他把陈洁洁带到了自己家?

    巫雨看起来心事重重,掩了门,走了几步,才想起回头。

    “桔年?”他看起来惊喜而意外“你怎么来了?”

    桔年却做不到心无芥蒂。

    “我来看我姑妈,顺便经过这里。”狗尾巴草的叶子,被她扯碎扔了一地。

    巫雨可以察觉到她的异样,走过来,笑了一下“你不是来看你姑妈的。桔年,出了什么事?进屋里说。”

    “不用了。”桔年还没有做好在巫雨家看到陈洁洁的心理准备。

    “进来吧。”

    “她也在里面?”

    巫雨沉默地看着桔年。认识这么多年,桔年这才第一次发现,小和尚的瞳孔是很浅的褐色,乍然一看,会觉得里面说不出的空茫,也许正是这样的一双眼睛,让他整个人有一种寂寞而虚无的感觉。

    他拉着桔年进了屋。一目了然的房子,除了卧床的奶奶,再没有别的人。

    桔年想不通“陈洁洁呢?你知不知道陈洁洁离家出走了?大家都在传,她是跟一个男的私奔,巫雨,你要跟我装糊涂吗?”

    巫雨坐在了奶奶的床沿,老人看起来身体有点不舒服,旧房子里弥漫着一股药草的气息。

    “我知道她走了,但是不清楚去了哪里。”

    尽管桔年心中对巫雨南消怨怼,可是她居然依旧毫不怀疑他说的话。

    “她她不是跟你一起走的?”桔年低下头去说。

    老人在床上咳了起来,巫雨顾不上回答,忙了好一阵,才让奶奶平息了下来。

    “事,她让我跟她一起走。可是桔年你知道,我走不了的。”巫雨淡淡的说。

    桔年心中一阵酸涩“因为你奶奶的病?”

    “这是一个原因。我担心自己并不是她期待的那个样子,也没有力量。我能去哪里?我甚至不知道能给她什么。可她那么固执。”当他提起陈洁洁时,那浅褐色的眼里是什么?爱怜?悲悯?或是对冲动的悔悟?

    “所以她一个人走了?”桔年的声音是难以察觉的轻颤。

    巫雨点头,嘴角有浅淡而苦涩的自嘲。“也许她对我很失望。”

    是啊,当然失望。可期望不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吗,所以失望也是的。

    桔年想象不出,陈洁洁需要怎样的决心,才能离开她的温室,得不到巫雨的承诺,独自一个人远走。她自问没有这份勇敢。

    老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咳嗽,桔年帮着巫雨又是抚胸又是顺气。

    人老了,只凭一双手就可以感觉到躯体的破败。

    “奶奶病了多久了?看医生了没?”

    巫雨用毛巾去擦奶奶唇边的痰渍。“每回都看。附近卫生所的人说他们是没有办法了,让送到市里好的医院去。”他回头对桔年一笑“其实,他们还说,让我放弃。”

    这是巫雨唯一的亲人,也是养大他的人。

    那种无力感也钻进了桔年的心中。“怎么办?”这句问话本身就是苍白的。

    巫雨手里仍握着毛巾“卖房子。”他这么说,就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身无长物,有的也只是这栋破房子。房子能卖多少钱?谁会来买?换来的钱能救回风烛残年的老人?即使侥幸渡劫,以后该往哪里安身?

    这些都是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一座山,桔年爬不过去。可换作是她,也会做出唯一的选择。

    “还算幸运,有人肯出价了。”巫雨用轻快地声音告诉桔年这一个“好消息”

    “谁?”

    “林恒贵。”

    “”

    桔年好像笑了一声,涩在了喉咙里,有腥气。

    “她是唯一一个肯出现钱买房子的人。而且给得不少,一万七千块。”

    “你信他?”

    “不信又能怎么样。明天就要往医院里送,字据都拟好了,他先付我八千块,作为住院费,其余的过后再结。”

    桔年不再说话了,奶奶的咳嗽一直都没有停过,病人怕风吹,屋里关得很严实,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走了。待会还要去幼儿园接望年,我弟弟。”

    “好,我不送你去搭车了,你小心一点。”

    “嗯。”“桔年!”

    桔年立在那里,稍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巫雨掌心,再合上他的手指。

    那是她刚从爸爸那拿到的一个月的早餐费和零用钱,五十块,全部给了他。

    巫雨垂下眼睛,他的睫毛细而长,如丝雨,覆盖在荒芜的原野。

    “桔年,假如我奶奶的病好了,我们一块报名去打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的混双。”他像是在说一个遥不可及的誓言,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