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玄鸟纪_第35章相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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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相约 (第2/3页)

觉莫名的安心。

    罂第一次登高台,脚踏在上面,只觉跃说的倒不是虚言。这磴道上的每个阶梯都比她从前攀过的要高一些,才走一段,她就觉得腿上有些吃力了。

    “累么?”跃发现罂慢了下来,回头问道。

    “还好。”罂笑笑。

    跃把脚步放缓了些。

    “我幼时常常来登这高台。”跃一边走着,一边说“那时我总想像父亲那样在高台舞干戈祭祀先祖,便常常夜里独自来练。”

    罂诧异地望着他:“后来呢?”

    跃莞尔:“后来,有一回临到祭祀,大巫跌伤了腿,我自告奋勇去做大巫,父亲终于应允。”

    罂也笑起来。

    她发现跃这个王子当得与她想象中不大一样。他识文能武,且不娇生惯养。即便扔到骊山那样的深山老林里,他也能独自生存;而在大邑商,像担任巫舞之职这样的小事,跃也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心里生起些异样的感觉,罂看着跃的侧脸,忽然觉得那结实的臂膀上承载的东西,比她想得要多。

    “快到了。”愣神间,她忽然听到跃出声道。

    罂抬头望去,果不其然,高台的顶端就在前方。

    跃露出笑容,带着罂加紧脚步,没多久,眼前一片空旷,二人攀上了高台宽阔的平顶。

    夜空笼罩在头顶,宽阔无际,像穹庐一般。月亮也似乎放大了许多,触手可及。深邃的天幕中,星光璀璨,虽有月光皎皎,却仍能看到银河在天空中铺陈而过。

    罂喘着气,望向跃,不掩惊喜。

    跃也露出笑意,月光下,神采柔和。

    罂再向四周望去,地面漆黑,辨不清林苑和街道,远处高台和城墙上的通明灯火却能望见,与这边遥遥相对,像大海上的一座座灯塔。

    “坐下吧。”跃指指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对罂说。

    罂颔首,同他一起走过去。

    她发现大石边上有些东西,凑过去看,却是一副干戈。它们都是木质,似乎在这里放了许久,风吹日晒,干上面的朱漆都几乎剥落光了,戈上的利刃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你的?”她问跃。

    “嗯。”跃点头。

    罂把那干戈拿起,饶有兴味地看了看。

    “跃舞干戈是何模样?”罂笑着问跃。

    跃看着罂:“想看么?”

    罂双目一亮,点点头。

    跃笑笑,把松明放在地上,从罂的手中接过干戈,转身走到两三丈外。

    罂在石头上坐下,睁大眼睛望着他。

    跃一手执干,一手执戈,敛容踞地而立。四周寂静,忽然,他沉沉地大喝一声,起势而舞。

    没有鼓乐,没有喝彩,跃的动作却有板有眼,脚踏在地上,自成节律。

    月亮挂在头顶,跃舞姿矫健而热烈,将干戈如风一般。

    “萬乎!”跃盯着罂,大声吼道。洪亮的声音在空中扩散开去,似远远传来回声。

    罂笑起来,双目却一瞬不移,只觉那身影映在空旷而璀璨的天幕下,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松明的火光在风中“噼啪”地摇曳,跃的影子在地上映得缭乱,舞姿却愈加贲张。光影中,他手足动作越来越热烈,似乎连迎面吹来的夜风也带上了灼人的温度。

    罂望着他,只觉那舞似乎真的带着巫术,把她的目光全都牢牢摄了去,心也随着那节奏隐隐击撞。

    “萬乎!”跃的舞步越来越急,刹那间,戛然而止。

    那动作定格在最后一瞬,跃的双目炯炯明亮,胸膛起伏着,汗水在他的脸上和脖颈间泛着光泽。

    “好!”罂用力地鼓掌,大声喝彩。

    跃咧嘴笑起来,火光中,霞红的颜色从脸颊漫到了脖子根。

    “好看么?”他一边喘气一边走过来,用臂上的半截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好看。”罂笑着点头。

    跃的脸似乎更红,两只眼睛仍注视着她的脸。

    罂看他大汗淋漓,伸手往袖中找巾帕,却没有找到。

    “出来匆忙,不曾带布帕。”她抱歉地说。

    “无事。”跃不以为意地再抹一把额头,在大石上坐了下来。

    罂看着他,问:“你方才舞的是萬舞?”

    “嗯。”跃颔首。

    罂了然。

    商人的萬舞她知道,以模仿蝎子的勇武好斗之姿而得名。这个舞在莘国算是家喻户晓,传说商人的先祖王亥就曾用萬舞引诱有扈氏的妇女,却在与有扈氏女幽会的时候被女子的族人杀死,引发一场大战。

    罂亦莞尔。她刚才看跃的萬舞都觉得阳刚热烈,有扈氏女会心动倒也不足为奇。

    “跃舞得甚好。”她由衷地赞道。

    跃看着她,胸膛起伏。忽然,他低下头,将手在怀中探了探,片刻,拿出一样物事。

    罂看去,一愣。那物事不是别的,正是跃的那块玄鸟。

    “你那时将此物落在庙宫,载将它转交给了我。”跃开口道,他注视着罂,嗓音低而清晰:“罂,睢邑之言,我如今再问你心意,你可会应允?”

    罂的心像被什么触了一下,看着跃,脸登时腾腾地蹭起热气。

    跃与她对视,一瞬不移。

    罂看向跃的掌间,那玄鸟洁白依旧,泛着细腻的光泽。

    “罂?”跃等了一会,看罂不动也不说话,出声唤道。

    罂抬起眼睛。

    “跃,”目光相触,她迟疑了片刻,问“跃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跃怔了怔。

    罂觉得这话题实在艰难,没再开口,只看着他。

    跃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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