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_第七章出价最高的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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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出价最高的人 (第7/9页)

一朵花开放时是不是也有声音?有谁能听得出那是什么声音?

    ──花落时是不是也有声音?

    花落无声,肠断亦无声。

    有声却是无声,无声又何尝不是有声,只不过通常都没有人能听得清而已。

    花落时的声音有时岂非也像是肠断时一样?

    琴声断肠。

    八重瓣的白色山茶花一片片飘落,飘落在光亮如镜的桧木地板上。飘落在楚留香膝畔。

    剑一般的花枝已刺在他的眉睫间,这一刺已是剑术中的精髓。

    所有无法无相无情无义无命的剑法中的精髓。

    这一剑已经是礼。

    禅无情,禅无理,禅亦非禅。禅礼也是禅,非剑也是剑。

    到了某一种境界时,非禅的禅可以令人悟道,非剑的剑也可以将人刺杀于一刹那间。

    楚留香却好像完全不明白。

    他连动都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根花枝能将他刺杀于刹那间。

    一弹指间就已是六十刹那。

    如果这根花技刺下去,那么在一弹指间楚留香就已经死了六十试。

    琴声断肠,天色渐暗。

    花姑妈看胡铁花,神情忽然变得异常温柔,真的温柔,从来都没有人看见过的那么温柔。

    “你醉了,你喝的本来就是醉人的酒,你本来就应该知道你会醉的。”

    一阵风欧过,一瓣花飘落。

    “花会开也会落,有花开时,就应该知道有花落时,因为花就是花,既然不能不开,就不能不落。”

    花姑妈幽幽地说“这就好像我们这些人一样。应该醉的就非醉不可,应该死的,也非死不可?”

    胡铁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琴声还是花姑妈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酒中某一种醉人的秘密,竟在这个他既不能醉也不会醉的时候让他醉了。

    可是他还能听到花姑妈说的话。

    “花开花落,人聚人散,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她的声音中确实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人在江湖,就好像花枝头一样,要开要落,要聚要散,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一刹那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在某一个奇妙的刹那间,一个人忽然就会化为万劫不复的飞灰,落花也会化作香泥。

    现在天色已渐渐暗了,落花已走,千千万万的刹那已过去,剑一般的花技,却仍停留在楚留香的眉睫间,居然还没有刺下去。

    忽然间,又有一阵风吹过,落花忽然化作了飞灰,飞散入渐深渐暗渐浓的暮色里,那一根随时可以将他刺杀于飞灰中的花枝也一寸寸断落在他的眼前。

    这不是奇迹。

    这是一个人在经过无数次危难后所得到的智慧力量的结晶。

    八重瓣的山茶花飘散飞起时,它的枝与瓣就已经被楚留香内力变成了有形而无实的“相”虽然仍有相,却已无力。

    杜先生的神色没有变。没有一点惊惶,也没有一点恐惧。

    因为她知道宝剑有双锋,每当她认为自己可以散乱对方的心神与眼神时,她自己的心神与眼神也同样可能被对方散乱。

    这其间的差别往往只不过在毫厘之间,如果是她对了,她胜,如果是她败了,她也甘心。

    “我败了!”杜先生对楚留香说“这是我第一次败给一个男人。”

    无讨是胜是败她的风姿都是不会变的。

    “既然我已经败在你手里,随便你要怎么样对我都没有关系。”

    楚留香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看了她很久,忽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庭园寂寂,夜凉如水。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夜色已笼罩了大地,但空中已有一弯金钩般的新月升起。

    等到楚留香再回过头去看她时,她已经不在了。

    可是琴声仍在。

    幽柔断肠的琴声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新月般的钓鱼钩。

    楚留香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条鱼。

    杜先生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让他见焦林的女儿?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看得出杜先生对他并没有恶意,可是在那一瞬间,却下了决心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在她发现自己已惨败时,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止楚留香:“随便你要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确已淮备承受一切。她的眼睛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楚留香。

    一个中年女人克制已久的情欲,已经在那一瞬间毫无保留的表露出来,惨败的刺激就像是把快刀,已经剖开了她外表的硬壳。

    在那一刻间,楚留香也不知有多少次想伸出手去解她的衣襟。

    衣襟下的身躯已不知道有多久未经男人触摸了。

    苍白的胴体,苍白柔弱甜蜜如处子,却又充满了中年女人的激情。

    楚留香对自己坦白的承认,在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心里已经有了这种秘密的幻想和欲望。

    可是每当他要伸出手来时,他心里就会升起一种充满了罪恶与不样的凶兆,就好像在告诉他如果他这么样做了,必将后悔终生。

    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一阵阵始终纠缠在他耳畔的琴声?

    直到现在,楚留香才能肯定的告诉自己“是的,就是因为这琴声。

    幽柔的琴声一直在重复弹奏着同一个调子。

    在扬州的勾拦院中,在秦淮河旁,楚留香曾经听着这种凋了。

    它的曲牌就是叫做“新月”

    柔美的新月调,就像是无数根柔丝,已经在不觉中把楚留香绑住了。

    奏琴的人身上是不是也有一弯新月?

    琴声来自一座小楼,小楼上的纱窗里灯影朦胧,人影也朦胧。

    楼下的门是虚掩着的,仿佛本来就在等着人来推门登楼。

    楚留香推门登楼。

    春风从纱窗里吹进来,小楼上充满了花香和来自远山的木叶芬芳,梳着宫装的高鬃,穿一身织锦的华裳,坐在灯下奏琴的,正是那个曾经被人装在箱子里的“新月”

    “你果然来了。”

    琴声断了,她冷冷的看着楚留留,冷得也像是天衅的新月。

    “你知道我会来?”楚留香问她。

    “我当然知道。”她说:“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来。”

    琴弦又一弹:“自命风流的楚香帅当然应该听得出我奏的是什么调子。”她冷冷的说;“我只不过想不到你能活得这么长而已。”

    楚留香苦笑“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为了不让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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